师尊和师兄们虽然表面都对她很好,她想要什么东西,他们也会尽量为她寻来,可这都是在不损害他们自身利益的前提下。
他记得有一次,三师兄帮她去一处绝壁下摘一朵优昙花,因为那优昙花旁长满了铁荆刺,不小心刮破了他的法衣,他将花摘回来后,便黑着脸训斥了她一顿,言语中全是指责她任性。
但其实那朵优昙花她本就是用来给季昭安炼制丹药用的。
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可真是傻,将那些虚浮的关心当做了真心实意。
“涂山倾,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眉头一皱,缓缓转过头,就看到季昭安手持长剑站在身后,身旁是袅袅婷婷,小鸟依人的沈望舒。
“真是好巧啊,师姐。”沈望舒面上带着微笑,主动与涂山倾打招呼,目光却有意无意瞥向她手中的龙血果。
“你手上这是……龙血果吧?”她惊讶掩唇,眸中满是艳羡,“我与三师兄来秘境也是为了寻这个,还是师姐厉害,这么快就拿到了。”
涂山倾冷冷看着她,唇角扯起一抹讥诮,这沈望舒还真是死性难改,不管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她都要想尽办法夺去。
果然,她话音刚落,季昭安就站出来道:“涂山倾,把你手上的龙血果给小师妹,她如今刚结丹,正需要稳固境界,更需要这颗果子。”
涂山倾目光一冷,只觉得可笑,这季昭安还真有脸说得出来,他明明知道自己拿龙血果是用来救命的,可在他心里,沈望舒境界稳固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
“我的果子,凭什么给你们?“涂山倾冷笑着,不客气反问。
季昭安面上闪过愠色,正要再说什么,却是被沈望舒拉住。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涂山倾身后的曲红檀几人一眼,方才笑意盈盈道:“师姐,我和师兄都知道龙血果十分珍贵,你们拿到这果子,定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我想着,用一瓶蕴气丹来交换这龙血果,你看行吗?“
蕴气丹!
涂山倾闻言惊诧,那可是对元婴修士修炼十分有助益的一种丹药,算是缥缈峰独有,因为炼制这丹药的其中一种灵植只有飘渺峰的药田里才有。
看来明淮是真的很疼爱沈望舒啊,竟将如此珍贵的丹药都给了她,而且还是一瓶。
涂山倾扯出一抹苦笑,拿着龙血果的手微颤,垂头没去看师兄师姐的脸色。
她已是认定他们会拿龙血果去换蕴气丹,毕竟这龙血果虽珍贵,但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而蕴气丹却是实打实能精进他们修为的。
而且这种事对她来说不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吗,她都不记得上辈子有多少次,师尊和师兄们将属于她的东西,送给沈望舒。
沈望舒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看着涂山倾的眼中已是露出得色,就等着看她乖乖将龙血果交出来。
可下一秒,曲青檀霸气又冰冷的声音便响彻几人耳边。
“滚!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脸在我们面前谈条件,那龙血果是我们送给小师妹的,你就是拿仙丹来换,也没用!“
裴知意已是胡在涂山倾面前,冷声嘲讽,“小师妹现在是我们青玄峰的人,由我们罩着,我倒是要看看,她的东西谁敢抢!”
涂山倾惊诧抬头,好看的狐狸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中莫名流入一丝暖意,融化了些许冰封的心。
对面沈望舒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眼中极快闪过一抹怨毒。
她心中不甘,立即红着眼看向身旁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季昭安,泫然欲泣道:“三师兄,既然师姐不愿意,那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知道师姐定是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我的气,我的伤……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这怎么行!小师妹,你就是太善良了!”季昭安眼中怒意喷薄,“之前明明就是涂山倾伤的你,那颗龙血果她就应该双手奉上,你等着,师兄这就给你夺回来!”
说话间,他手中长剑已是出鞘,朝着涂山倾面门就刺了过来。
涂山倾可不怕他,早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可还未出手呢,手臂就被人一扯,已是到了裴知意身后。
“小师妹别怕,师兄替你教训这不要脸的!”
裴知意手中长剑剑气凌厉,正对上了季昭安的剑锋。
剑气交缠间,季昭安明显不敌,脸色更加难看,一咬牙,背上另一把飞剑出鞘,朝着裴知意后心射去。
裴知意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侧身,徒手抓住了那柄飞剑。
他脸上露出冷笑,不屑嘲讽,“哼,卑鄙小人惯会用些鬼祟伎俩。“
话音未落,他体内灵气瞬间鼓荡,竟是硬生生斩断了季昭安和那柄飞剑之间的联系。
季昭安口中瞬间喷出一口鲜血,体内灵力震荡,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裴知意将那柄已成凡铁的飞剑扔到季昭安面前,双手持剑背于身后,眼中杀气凛冽。
“滚!“
季昭安又是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神情阴翳至极。
一旁观战的涂山倾双拳紧握,已是忍不住大声叫好。
曲红檀抱着刀站在她身旁,眼中亦是露出笑意,“今天倒是让这小子出风头了。”
两人的打斗同样吸引了秘境中其他门派的修士,有那好事的围上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嘶,那不是天心宗缥缈峰和青玄峰的弟子吗?怎么打起来了?“
“一直听闻天心宗是缥缈峰的弟子最强,如今看来传闻并不尽实啊。”
“我看着青玄峰的弟子,倒是个个都不凡啊!“
季昭安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一阵青一阵黑,胸有又是愤怒又是屈辱,恨不能一剑斩杀了对面让他受辱的几人、
沈望舒已是一下扑到季昭安身旁,泪水连连地望向涂山倾,咬唇道:“师姐,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能让人对三师兄下手,你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未免太欺负人了!“
涂山倾冷笑,她可真是低估了这女人的不要脸,刚刚明明除了裴知意,她与两位师姐都没出手,在她口中怎就颠倒黑白成了以多欺少了。
正要开口,后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口中猛得喷出一滩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