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斐是饱读诗书之人,不会什么恶毒之言,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生气,甚至有种气得呼吸不畅的感觉。
林默赶紧替他顺着气,“柳郎,别放在心上,别生气,有些人眼界三观就是如此,你若是生气便输了。”
林默安抚完柳时斐,想说话,就听商岳清说了一句,“来人,送客。”
院外的丫鬟立刻进来做出请的动作,秋儿则是一把捞过放在墙角的扫帚,不管是不是有人,将灰尘树叶和花瓣扫得满地纷飞。
“姑娘,您回屋歇着,奴婢把这些脏东西扫走就回。”
商岳清没忍住的勾起唇角,秋儿这丫头,其实比她还沉不住气。
不过是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罢了。
怎么能与牲畜计较得失呢?
秋儿一顿扫地,两人只得加快脚步,悻悻离开。
两人离开她是愤怒又难受,愤怒两人的行径,难受姑娘所受的委屈。
她端上热茶,小声开口,“姑娘,要是大将军知道您在柳家受如此大的委屈,该多伤心啊。”
提起阿爹,商岳清眼眶没忍住的一红,“所以我一定要将阿爹阿兄接回来,他们镇守边城多年,甚少归家,此番也该回来了。”
至于柳家之事,起初她是想要和离的,本想着好聚好散,只是现在这些人三番两次的上前来羞辱,她绝不和离,她商岳清人生中,只有休夫。
既然那林默一口一句宠妾灭妻,那她便要帮他把这罪名给落实了。
大元朝有律,女子犯了七出者,可以向官府提出休弃。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高祖皇帝曾有过令,男子也犯了不可饶恕的七出,也能休弃,尽管自从大元有史以来,没有出现过,但这律法是存在的,存在即合理。
大元朝有男子宠妾灭妻者,不可入朝为官的律法,所以想要走仕途的男人,都不会轻易的让妾室僭越了正妻去。
之后几日,商岳清都没有出门,而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细细描绘出山临关的舆图。
她以前最爱偷摸着去阿爹的书房,那里放了狄戎边界城池的舆图,她只要细细想来,就能画出个具体来。
柳家全府这会都在安心筹备大公子与林默的婚事。
没想到苏婆婆焦急跑来书房,姑娘说过这几日她要想些事情,不能打扰她,可这件事太过紧急,她不来都不行。
见到苏婆婆的神色,她只是淡淡问,“又有什么让人气愤的事?府上知道我撤了那些出资?急了?”
苏婆婆摆了摆手,咬牙切齿道,“不止是这些,大姑娘知道撤回了出资,也不让珍宝阁上门裁衣,送时兴首饰,便去晚香堂闹了一回,当时大公子正在晚香堂,听说是斥责了大姑娘几句,大姑娘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她又深吸一口气,“可今日老夫人那边的老山参和燕窝都用完了,寿春堂也没继续送来,遣人去问,那边便要先付钱,说是老山参百两,金丝燕窝一盏也需要七八十两,老夫人便气愤不已,听说险些晕厥,所以急着让人来叫您过去呢。”
要是只有大姑娘那边有怨言,那姑娘还能搪塞过去,可这连老夫人都晕厥了,要是传出不孝去,她们家姑娘又得被人乱非议了。
商岳清放下手中狼毫,小心的将舆图卷起来放进画筒,一抬眸,发现了书架最顶上的锦盒,脚尖轻点,整个人轻盈向上,伸手一拿,便将锦盒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