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们闹的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纪林看着头发散乱衣裳不整的姐妹俩,怒火中烧。
纪棠轻嗤道:“我也不想闹的这般难看,父亲还是劝劝表姑和妹妹,老老实实的将我娘的嫁妆都还给我。”
纪棠瞧着李氏,意有所指。
李氏的头上和手上,也都佩戴着首饰,与纪微的一样名贵非凡。
正给纪微抚背顺气的李氏,察觉到纪棠的目光,心虚的收回手,拉下袖子遮住了腕间的大金镯和手上的戒指。
可手上遮的住,头上的却遮不住。
说来可笑,李氏母女用纪棠母亲的嫁妆装扮的贵气华丽,而纪棠头上却只有一支素银簪两朵珠花,还是前日李氏为表大方给她的。
纪棠蔑然一笑,收回了视线。
两相对比之下,实在过于明显,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见。
“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代,你且安心准备待嫁。”纪林面色忽红忽白,有些挂不住,说完就起身走了。
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偷戴亡妻嫁妆还想占为己有,亡妻之女索要拒不归还……说出去他的脸往哪放?
他好歹也是五品大理寺正,绝不能因这点小事叫人耻笑抬不起头来。
纪林走了,李氏也拉着纪微微匆惶离开。
“纪棠,你给我等着!”
临走时,纪微恶狠狠地放话。
不曾受过这般委屈的纪微,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誓要讨回来。
“给你们七日,见不到我娘的嫁妆后果自负。”纪棠冷声提醒。
李氏身形一滞,随后捏着手走的更快了。
回到主院,纪林愤声质问,“杜氏的嫁妆,你们到底挪用了多少?”
因着是表兄妹的缘故,纪林对李氏格外信任,多年来不曾过问她一次,府中银钱全由李氏掌管做主。
“这……”李氏和纪微对视一眼,弱声道:“都是一家人,我以为杜姐姐的东西都是纪家的。”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跟他使乖弄巧!
纪林面色不愉地看着李氏,“不管你们挪用了多少,七天之内全部补上归还给棠儿。”
这怎么可能!
李氏还未说话,纪微脱口而出道:“那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一月俸银,还不够你们娘俩花销?”纪林眉头紧皱。
纪林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早年与李氏情感甚浓,并未纳妾。
直到李氏生下纪微纪昌后,纪母才主张给他纳了一房妾室。只因纪昌是个痴儿,而纪枫又意外早夭。
然妾室一直无所出,后来纪母病卧于榻,纪林又忙于仕途,更是无心男女之事,是以纪家人口单薄。
妾室和纪昌鲜少出府花销甚少,纪林大部分俸银都花了纪微和李氏身上。
他自认为他的俸银虽不多,但养她们娘俩也算足够。
“那点儿银子哪里够。”纪微小声嘟哝。
“你说什么?”纪林面色阴沉。
李氏忙开口道:“表哥你不当家不知开支庞大,全府上下一二十张嘴,仅是吃喝就要不少银子。”
“更遑论还有下人们的月例及人情往来,母亲缠病多年,日日都要吃药,还有棠儿那边每年也要送银子……”
“我是真的尽力了,多年来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没贪没一文钱,表哥若不信自可查账。”
说到最后,李氏委屈的拿帕子抹起了泪。
一见李氏这般,纪林态度立时软了下来。
李氏的话有理有据,听的纪林心生愧疚,“难为你了,但便是我的俸银不够花用,家中也尚有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