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生下来就知道怎么做太子妃的,她是娇气了些,但你想她幼小时就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外祖母念她可怜定然对她极其宠爱,津州不比上京城规矩大,娇宠一些也无妨。她虽娇气但并不跋扈,只要耐心教导,慢慢学习,你怎知她将来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太子妃。”
裴砚卿静静地听,也听了进去。
“他们宋家满门都是忠骨良将,奉国公的父亲也是为国牺牲死在战场上的,奉国公更是为了救你父皇……他又是宋家独子,当年丧妻后就没再娶也不曾纳妾,如今就只剩下娮娮这么一个血脉了。”
”你将来是要做君主的人,你更应该明白善待忠臣良将的道理,切莫叫人寒了心,未来这些担子都是要落在你的头上的,多少眼睛盯在你身上,你要懂得分寸。失了朝臣之心,失了民心,便也就意味着君王之路即将走到尽头。”
听皇后说完,裴厌卿起了身表情严肃郑重。
“母后说的,儿臣都记在心里了,等下朝后,儿臣就去看她。”
朝会散去后,太子的鹤驾便出发去了皎月宫。
宋吟妆正坐在殿内吃着点心,早上起来去长华宫给皇后请过安后,回来又补了个回笼觉,听皇后说她到的时候,裴砚卿请安完前脚才刚离开,她回回懊悔自己不能早些起床,那样的话就可以在去请安时碰到他,可惜她却回回做不到早起。
身边两个丫鬟看的倒是比她自己还清楚,想她八成还是懵懵懂懂并没有真正将她的太子哥哥放在心上。
不然,哪有醒不了的觉下不了的床。
真的心上有人了,那自然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一刻也不消停的。
眼下一块儿小点心吃的她神魂游离,小嘴儿慢慢的嚼呀嚼的,半天都吃不完一块,这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兴许还在回笼觉里未曾清醒呢,若不是旁人叫她起来,她怕是要一觉睡到大中午去的。
所以在听到“太子驾到”的响声时,她如遭了一记惊雷将她从梦中敲醒。
眼睛瞪大了,手中咬了一半的糕点也掉了。
“完了。”
她开口说了这么两个字,随即苦着整张脸。
“小姐,怎么完了,太子殿下难得来皎月宫,这不是好事吗?”
是呀,就是因为他不常来或者说是从未亲自来过皎月宫,所以才完了。
除了第一回她刚到上京的时候,太子亲自出城迎接了她,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主动来见过她。
这会儿却……
“他定是知道我昨日又哭了的事,要来骂我了。”
昨日他就已经因为她前夜哭的事不高兴了,虽然他一个字也没多说,但当他提到前夜的事时,脸色好难看的。
“不会…不会嫌弃我要把我赶回津州吧?”
其实要论舒适,津州的日子是最舒适的,回去也不是不行。
就是,太丢人了!
蓝月和金桂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心疼和无奈,她们小姐口口声声说不气馁不认输,但遇到事情总是想着回津州,她内心最深处还是最想回家去的,她不喜欢待在上京待在皇宫,太子妃固然尊贵,但与她而言比不上在津州的逍遥快活。
裴砚卿终于踏进门来,宋吟妆恍恍惚惚地起身,紧张之下,小腿磕到矮桌桌脚,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