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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刚睡了一小会,确实是被许向阳回来的动静吵醒的。

许向阳嘴巴张了张,又回头看看他妈,“……”

徐桂芳气恼儿子嘴快,怕他说的话伤了女儿的心,想上前解释。

许思倒比她先一步开口,“二哥?小木?”

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听得许向阳没来由的耳朵一痒。

没有生气也没有吵闹。

许向阳狐疑看她,难道她刚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徐桂芳赶紧上前,“睡醒了?我就说你二哥声音太大了,这破锣嗓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改掉。”

许思听着阿妈数落许向阳,抿唇笑了起来,“没有,我休息够了。”

“小木,叫阿姐。”

站在许向阳身后的小男孩探出个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许思又看看妈妈,才小声叫了个‘阿姐’。

“诶,小木是吧,”许思温柔笑笑,弟弟还挺可爱的,看起来比谢瑞乖多了!

小木点点头,脸蛋红扑扑的。

许思看向地上的东西,“二哥你的行李,要我帮你拿一点吗?”

“不要,我先回屋。”

许向阳拎着东西出了灶披间,跟有火烧屁股似的。

冲回家一口气上了二楼,他站在楼梯口,还能听到天井外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

“阿妈,你在做饭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坐这休息别进来,很快就开饭。”

“好。”

许向阳赶紧甩甩脑袋,低头看到小木也跟上来了,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

小木扒拉着他衣角,“二哥。”

许向阳闷闷应了声,“嗯,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怕……”

小木对二哥还有些印象,但这些天知道妈妈一直去找这个阿姐,她都不肯回来,不喜欢他们家,肯定也不喜欢小木。

想到这里,小豆丁垂头丧气起来。

许向阳拉着弟弟进了屋子,“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

许思手伤着帮不上忙,干脆到天井里闲看。

天井的屋檐下放着个小椅子,她就坐在那。

徐桂芳在灶披间忙活,抬眼就能看到闺女,“囡囡,阿妈烧个红烧苏落好不?”

“好呀,我不挑食的。”

许思眉眼弯弯看看她,目光又落在院里的小坛子上,墙边放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破咸菜坛,还有钉起来的木箱,装了泥土种上几颗青菜和辣椒,还有小葱。

这里不比农村,没地方种东西,再小的地方都要利用起来。

前头弄堂进来,许思就看到不少人家种有蔬菜,有的连家里的窗户上都要栽一盆葱啊蒜啊,一点不舍得浪费。

许思蹲在咸菜坛旁边,看辣椒长得不错,也不知道哪户人家种的。

刚刚许向阳的话她都听见了。

其实没说错,原主确实是不愿意回来,但许思知道,她不是舍不得谢家的富贵,而是没能接受从小呵护她长大的谢家夫妻不是爹妈。

没出过温室的小姑娘,哪能想到去一个陌生的家里生活,认从未见过的人当家人是如何的。

她没做错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

哦不对。

这是一本书,那就是作者弄人!!

左右现在她已经到这里了,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许思还蛮喜欢许家的,虽然破一点旧一点,但很安宁。

那个哥哥虽然说话不好听,但直言直语不是藏着心思的人,还有个可爱的弟弟和疼她的阿妈。

还有一件让许思高兴的事,这个身体很好很年轻。

上辈子许思学了多年舞蹈,却在一次训练的时候摔下舞台伤了腰,后来只能转学设计。

刚刚在阁楼里,她回忆起原主也是从小到大学跳舞,小时候谢家人给她请了老师,上学后就去少年宫,得天独厚的天赋让她在舞蹈方面颇受赞许。

原主的工作就是在沪市一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团。

二楼里。

许向阳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傻笑的妹妹。

“……对着辣椒有什么好笑。”

趴在旁边的小木也眼巴巴看着阿姐,“二哥,阿姐比小虎那阿姐还好看。”

许向阳:“……”

刚刚不是还怕吗,小叛徒!!

他又看了两分钟,才转身坐到小书桌前。

这些年,许向阳自认成熟能独当一面,也只有刚刚回来在母亲面前孩子气了些。

背包行李放在地上,许向阳从里边拿出东西,大枣、干果,最要紧的是塞得紧紧的一包棉花,棉花从边疆带回来,跟百货买来的不一样,又暖又蓬松,做冬衣被子都是极好的。

他很庆幸回来前把手里非全国的票都跟人换成棉花票弄了这些,硬生生背了一路。

正好,入冬了给阿妈和妹妹做一件棉衣。

想到这,许向阳又给了自己一下,“不行,她好我再给她,要跟谢心悦那白眼狼一样谁管她。”

*

许思到象牙巷这一天,还发生了另一件引人注目的事。

象牙巷最里头那栋小屋子,来了人。

红木的家具、柜子、桌子穿过巷子里往里边抬,全是时下沪市最好的款式,那栋屋子在象牙巷也是出了名,平常辰光勿人住,上下三层交关洋气,定时有人打扫,小资做派。

听说是早些年在港市发家的富商,后来这么那么,在那住了一段辰光避祸。

再后来事过去了,主人家回了市区里屋子就空了下来,但人家没卖没租,就空着。

以在崭新的家具件件往里搬,谁能忍住不好奇。

特别是搬东西的一群人,还个个腰杆板正,穿着笔挺的军装。

只是一直到搬完东西也没瞧着是什么人住进去。

估摸着从尽头的小门上楼的。

身姿婀娜的女人们凑在一起,眉眼含笑忍不住猜测,“诶,你说前头来了个假凤凰,这是来个真金主啊。”

“可不是嘛,红木的家具诶不老少钱了,我瞧着还有几件黄檀木的,排场真横哩。”

“连这些小军爷都蛮俊得哩。”

“这可不兴馋啊,腰杆上别着家伙事。”

沪市前些年就开始禁抢,这群人腰边却鼓鼓囊囊,身份不简单。

那里头住着的那位,就更让人抓心挠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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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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