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一丝惨笑，闭上了满是血丝的双眼。
“可抄袭的不是我，是谭秋语啊，你把底稿给她，那我就再也洗刷不掉抄袭的污点！我整个职业生涯都毁了！你知不知道，哥哥？”
“阿秋只是一时糊涂，她不是故意的，你替嫂子背一次黑锅会怎么样？一开始我让你做设计师，不过是为了找点兴趣爱好分散注意力，你每次画设计稿都要通宵，刚好别当设计师了。反正我会养你一辈子，你余生都不用为钱担心。”
说完，他直接挂断。
我仍保持着举着电话的动作，眼神直勾勾地落镜子里的我身上。
看着镜中那张哭得眼睛红肿，憔悴不堪的脸，我突然有些不太能认出自己了。
这还是我吗？
我也不太认识顾晏丞了。
那还是那个哪怕全世界背弃我，他却会为我背弃全世界的人吗？
我已经看不清了。
离出国还有最后一个星期，朋友打算和我聚一聚。
我到会所时因为堵车迟到了，一着急就走错了包厢。
好巧不巧，推开的包厢里有熟人。
男男女女一堆人围在一起，似是在玩着什么游戏。
第一轮，顾晏丞就输了。
DM当众念出来他的惩罚。
“选一个在场的异性，和她接吻一分钟！”
一时间全场都沸腾了，纷纷看向了满脸羞红的谭秋语。
顾晏丞却直接站了起来，越过人群走到场外，一步一步，走到了我面前。
包厢里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片哗然。
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时，片刻，顾晏丞才掏出怀里的手机递过去。
“拿好，全程录下来。”
我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心头微微颤抖。
但此刻，我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痛了，也许是因为真的已经决定放下了。
所以，已经再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了。
我一脸平静地接过手机，找到相机举起来，按下了录制键。
他手机的像素很好，虽然灯光很昏暗，但我还是能清晰看见画面里的内容。
顾晏丞转身回到卡座，将谭秋语拥进怀里，俯下身亲了上去。
频幕正上方显示着时间。
一分钟，60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10
但视频并没有在此截止。
这个拥吻结束后，顾晏丞直接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钻戒，语气里满是温柔。
“阿秋，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求婚了！
谭秋语具体回答了什么，我没听清。
屏幕里的两位主角被人流遮挡了个彻底，四面八方传来的滔天惊叫声和疯狂起哄声涌入了我的耳朵。
我放下手，按下结束录制键。
正好服务员走过来，我把手机交给她，转身离开了包厢。
一步也不曾逗留。
和朋友聚完餐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顾晏丞先我一步到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我回来，开口叫住了我。
“站住！”
“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还是跟踪我？”
我撑着玄关口换着鞋，语气平淡。
“我走错包厢了，我们包厢在隔壁。”
顾晏丞脸上的怒气消减了几分，但声音还是冷冷的。
“以后，不许再去这种地方。”
我确实不需要去了。
我点点头应下来，低着头上了楼。
之后的几天，顾晏丞几乎不怎么回来。
倒是谭秋语每天都会发很多照片给我。
戒指、婚纱照、婚礼现场、捧花，张张都透露着结婚的幸福和喜悦。
我没有再回复她，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