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愣了一下,旋即眼眶红了起来,这回是真的想哭了。
他不是想挖她的眼睛就是想砍她的手,现在就连嘴巴都要砍下来。
她不过是吃了他几口饭罢了,至于吗?
她瘪了瘪嘴巴,带着要低啜的腔调哼唧唧道,“我这嘴是要留着亲王爷的,王爷不能……”
话音未落,眼前美得有些妖的脸忽的放大,唇上一重,鼻尖有股淡淡的冷木香。
晏时头一回亲人,极其生疏,但莫名的有些回味起那股温软绵糯的触感。
他自然知道她这张嘴是软的,至于为什么还要故意逗她。
他想,他不过是觉着好玩而已,才没有别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时兴起就覆上去了,他做事向来都是凭个一时兴起,不顾后果。
妘娇眨了眨眼,眸子里的水光有些模糊,卷翘的睫毛落下又掀起,她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
这一动,正好衔住了晏时的下唇,晏时睫毛颤了颤,身体好像被蚂蚁爬过一般,又痒又麻。
“唔……”
妘娇嘴唇吃痛,盈在眼眶里的水光早已经沾湿了睫毛,这一会,咻地成了泪滴滑落。
晏时将人放开时,刚好看见豆大圆的泪珠落下,俊美的剑眉微微拢起。
就亲这么一口,就疼得哭了?
不过……
看着她唇上那一滴拢起的血珠,晏时眸子里的兴奋疯一般肆意生长。
果然还是带血色的最好看。
好想把她毁掉,将她泡在血色里,必定是美极了。
妘娇顾不得唇上的痛意,直觉告诉她,他好像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顿时抢话转开了话题,“王爷你的葬礼为什么挂的是红灯笼?”
晏时轻笑了一声,“为何不能挂红灯笼?”
“红灯笼不是喜事才挂么?”
妘娇还有后半句,丧事该挂白灯笼才是,可是嘴上被他咬破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不敢问。
晏时惬意地扬起一抹笑,低低笑了两声,“本王死了,不就是喜事一桩吗?”
毕竟这世间盼着他死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妘娇却听出来几分酸涩。
小脸凛着,皱起了眉头,“才不是,王爷死了,才不是喜事。”
晏时眉梢一挑,抬手将她唇上止住的血珠捻去,音调有些勾人的慵懒。
“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事才是喜事?”
妘娇思忖了几秒,“比如,成亲。”
刚说完,妘娇的眼睛猛然睁大,抬眸一看,果然晏时眸子弯弯的。
“好啊,本王允了。”
“……”果然,他以为她要和他成亲。
“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晏时这下是真的开心了,笑意都多了几分纯粹,妘娇这才发现他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晏时这人真的是又妖又好看,就连五官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好看。
妘娇还在看得出神,晏时弯下了腰,笑容更甚,“你这样看本王,是要挖眼睛的。”
妘娇眼眶一凉,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如愿地看到她这副受惊小鹿的模样,晏时才满意了。
“但你是本王的小王妃,你是个例外。”
妘娇的刚被惊起的一颗心终于又落下。
“但以后你的眼睛你的手你的嘴,乃至于你,就都是本王的了。”
晏时说得理直气壮,他早该想到这种极妙的事,一想到这又小又软的妘娇是他的,内心竟兴奋得有些压不住。
胸腔一股逆流,眸里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落下,一股血腥就翻涌到了喉咙。
没有一点防备,一口血吐了出来。
晏时神色恹恹,真是,太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兴奋得都忘了离冰棺太久了。
“王爷!”妘娇被吓得小脸苍白,手脚有些无措,想要做些什么又不知做什么。
晏时被她这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搞得有些失笑,指腹在嘴边抹了一下,血沾满了指腹,在她眼角抹过。
被他沾染过的血涂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就如同纯白无瑕的宝贝被他沾染得肮脏,卑劣但欢愉。
“王爷!呜呜呜王爷!”一道哭声传来。
原本坐在门口哭的男子冲了进来,搀着晏时,眼角还挂着泪,用衣袖揩了一把泪,“王爷你快躺回棺材里。”
原本拉着男子走的男人也折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二话不说扛着冰棺就往房子里跑。
而后又折返回来搀着晏时另一边就要往房里走,还没走出一步,晏时就开了口。
“给王妃行礼。”
两个身高八尺的男人,一个红着眼眶,一个面无表情,安静了一瞬后,齐齐半跪行了一礼。
“参见王妃。”
妘娇摆摆手,有些担忧地看着晏时,不明白为什么他虚弱的脸色都要发白了,还要在意这些。
“初一,扶本王进去。初二去打水,送进房里给王妃洗漱。”
话落,面无表情的初一起身搀着他,红着眼眶的初二也要起身跟着去扶,晏时一个眼神睨过去。
初二顿时停住,捏紧了拳头,愤愤地看了一眼妘娇,随后又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就去提水去了。
妘娇:“……”
*
客房。
初二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提满热水后,就不发一言地走了。
浴桶里。
妘娇半沉着浸没在水里,热气袅袅上升,脑子逐渐清明了起来。
她似乎好像大概是穿越了。
原主妘娇原本是妘府的嫡小姐,在五岁那年走失了,妘夫人寻找了数日,遇见了同样走失的妘雪,年纪竟只是比原主早出生半刻钟,妘夫人见她可怜,加上伤心过度就带回家养。
走失的原主被一个小户人家收养,虽不大富大贵,却平安无事地把她养大了。
十五岁那年,原主认祖归宗,妘府上下娇养了三年,将她养得极娇气,肌肤娇嫩,出落娇艳。
原定是十八岁送给四皇子,可那年离京数年做质子的晏时突然带着一身军功归京。
妘家人改变了主意将原主送到晏王府,却被妘雪半路派人追杀跌落山崖身死。
而妘娇穿来时,原主已经死了半年。
这半年,京中人才真正认识晏时,笑里藏刀,性情不定,行事无情,全凭兴致,任何被他盯上的人都像是被老鹰势在必得的猎物,不择手段,不死不休,阴暗又狠厉,是个十足的疯子。
“还是个好看的疯子。”妘娇轻喃了一声。
对她来说,有饭吃就好了,能吃到晏时就更好。
脑海中闪过晏时嘴边浅露出两个酒窝,弯着眼睛极好看的模样,妘娇怔怔出神。
半刻钟后。
妘娇将唯一一张床单裹在身上,看着空荡荡没有一物的床板,有些沉默。
这副身子娇得很,她也娇得很,没福都得硬享。
这床一看就比晏时还硬。
思虑了半秒,妘娇脑袋瓜里缓缓有了主意——
爬王爷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