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得手都在发抖,看着黑影缓缓走近,低头去解腰带。
就是此时!
宋云禾忽然扬起木棍,照着孟照言的后颈就是一棍。
许是房中太黑,失了准头,孟照言闷哼一声,却没倒下,为防他叫喊,宋云禾紧接着又是一棍。
等孟照言倒在地上毫无动静,她才如脱力般跌坐下来。
留给宋云禾的时间不多,她还需要把丫鬟骗进来,打晕之后换上她的衣裳混出去。
以防孟照言中途醒来,宋云禾扯了布条堵住他的嘴,再把他绑住,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人拖到了床榻上,用被子盖住。
做完这一切,宋云禾平复了呼吸,温声让门外的丫鬟打盆热水进来。
早在熄灯之时,厨房便备好了水,不一会儿丫鬟便端着水入内。
房门一开,冷风灌了进来。
“端到床前来。”宋云禾说。
丫鬟放下水盆要去点灯,就听见宋云禾又说了句。
“别点。”
丫鬟撇了撇嘴。
嘁!这会儿知道害臊了。
一个落魄小姐,委身于人成了外室,连妾都不如,在这里耍什么威风?还真当自己往后能当上孟夫人呢?别做梦了。
丫鬟端着水盆摸索着走近,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只见床内侧被下卧了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宋云禾就靠坐在外侧。
一回生二回熟,趁着丫鬟弯腰放盆的功夫,一棍敲晕了丫鬟,两人交换过衣裳后,宋云禾带上事先备好的金银细软准备离开。
京城是不能再待了,她如今无依无靠,权贵脚下,多是身不由己。
刚拉开门,便听见外院响起一阵喧哗,正朝着内院来。
糟糕!
宋云禾立刻掩上房门。
那几个护院没得令应该不敢进来,但是他们若是守在外面,她也没法脱身。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们两个跟我进去,其他人守门!”
说话的人声音很是陌生,不是护院,难道是孟照言和什么人结了仇?
宋云禾刚躺下装晕,紧接着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廊下灯火照入,几人张望一番,迅速绕到了屏风后,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不是说孟少爷今晚不在吗?”
“幸好,人晕了,咱们动作要快。”
很快,那群人就从里面扛出一个人来。
宋云禾倒在门的另一侧,紧张得身体止不住发颤,她尽力控制着呼吸,悄悄睁开眼看去。
被男人扛在肩上的人身型纤细,是那名被她打晕的丫鬟,这帮人根本不是冲着孟照言来的。
一帮人大张旗鼓来抢一个丫鬟,更不合理,那答案只有一个,这群人多半是冲着宋云禾来。
几人先后跨出门,扛人的男子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
男人捏着丫鬟的手,狐疑道:“疤哥,不是说藏的是个千金小姐吗?我也没摸过千金小姐的手,怎么这手上还有茧子?”
为首的男人脚步突一顿,猛然回头朝着房中看去。
宋云禾赶忙闭上眼,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脚步声折返,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虽然没有睁眼,宋云禾仍能感觉到对方沉甸甸的注视,手被人捏住的一刹,她心下一沉。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
男人粗糙的手指抹过她的指间,忽然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往肩上一扛,说:“这个才是。”
雪还在下,细雪落入宋云禾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