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戏谁不会此刻。
梁新已经登上了滨海市开往省会宁阳的高铁，正愁绪万千之时，手机彩铃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杨光明，梁新在厅机关党委工作时的同事，负责机关工会工作。
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梁新，你牛逼啊，把吴厅的小舅子都给削了！”
卧槽，消息这么快！
么的，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到二十四小时，厅里都知道了。
“牛逼个屁！估计要完犊子了！你要是晚来一会儿电话，我这会儿都到宁阳了。”
“你回来了？”
“对，回家等处理结果！”梁新并不完全相信柳如烟的话，三天后还能回到培训中心工作。
“梁新，你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梁新有些沮丧：“不坐以待毙又能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光明给出了个主意：“现在的关键人物是吴厅。你回来后，马上找他赔礼道歉，然后上点重炮！”
“重炮？多少钱算重炮？”
“送钱多俗！人家也未必敢收。据我所知，吴厅喜欢名人字画。”
“名人字画？叫个名人字画就得百万以上。我上哪弄那么多钱去，把我拆零碎卖了，也不值那么钱啊。”梁新摇摇脑袋。
“那也是。但不管怎样，你也得找吴厅道个歉！杀人不过头点地，吴厅见你态度诚恳说不定可以放过你一马呢。”
梁新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你这个意见对！我怎么也得有个态度！”
“行，你几点到宁阳？我去接你，然后咱哥俩喝点儿！”
“晚上七点零五。”
“妥了，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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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直机关的工作时间是早八晚五。
所以七点五十前，大家就会抵达单位。
翌日，早七点四十，梁新就走进了财政厅的大门，也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他热情地与相遇的同事打着招呼。
能点头的算是给他面子。
绝大多数像避瘟神一样，不是扭脸就是转身。
“么的！这些鸟人！”梁新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又攥了攥双拳，“就冲着有些家伙的德行，老子也非得留在培训中心不可。”
他不再主动与任何人打招呼，只是脸上始终保持微笑。
八点零五分，梁新敲开了吴长青办公室的门。
“吴厅长，您好！我是培训中心梁新……”
“小梁，我知道你，当过厅机关团委书记。”吴长青微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坐下说。”
卧槽，什么情况？
梁新有点不会了！
吴长青不应该铁青着脸吗？
梁新并没有坐下：“吴厅长，我是来跟您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
吴长青抬起右手梳理了一下发亮的头发，正色道：“小梁同志，你是不是也和有些人一样，认为我是个没有原则的护短之人！那你可就错了，大错而特错！作为一名厅局级干部，受党的培养和教育这么多年，工作水平或许没有，但党性原则和明辨是非的觉悟还是有滴！”
“你做得非常好！我要是你，当时也会站出来滴。党员干部尤其是年轻的党员干部，就要勇于担当！见到不良现象必须敢于斗争，不管那人有什么背景！”
慷慨激昂！
义正词严！
看着对方张张合合的嘴唇，梁新暗自发笑：十足的小人，却有着高超的演技！如果不了解你的为人，老子甚至不会相信你给柳如烟打电话让他整我的那套嗑！
“吴厅长胸襟宽广，高风亮节，实在是侪辈楷模，也让小梁万分感动。但无论如何，我动手打人也是不对的。何况，当时也是酒精作用而非李总的本意，我完全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阻他。”
么的！
演戏谁不会？
梁新在逢迎吴长青的同时，对柳如烟暗自赞叹。
这娘们儿真有力度！
“小梁同志，你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跑回来跟我道歉，更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如果了解我的为人，你就不会相信那些讹传了。呵呵，我还有个会，就不跟你聊了。”吴长青看了看腕表。
江诗丹顿！
少说也得十几万。
真尼玛有钱！
“谢谢吴厅长的宽容！今天打扰了！”梁新非常识趣地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看着年轻的背影，吴长青意味深长地笑了。
关庭标明年到站，已经基本明确任省政协主·席一职，也算解决了正部级待遇。
这也意味着，梁新的这个靠山对于吴长青而言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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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新走出吴长青办公室后，决定去机关党委看看。
那是他工作了将近四年的地方。
必须去看看那里的同事，尤其是要看望一下书记方林。
机关党委一共五人，拥有两间办公室。
书记一间在401；四个工作人员一间，在402。
梁新首先走进了402。
“梁新，你这家伙！”
面向门口的一个美女从座位上站起，满脸笑意。
苏华，负责组织工作的党务干事，有夫之妇。二十四岁，比梁新小几个月。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形象端庄，性格开朗。
梁新快速走过去，与苏华拥抱：“老婆，想你老爷们没？”
两人同时进入机关党委工作，感情笃深，可以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开着过分的玩笑。
“滚！”苏华嘴里骂着，拥抱梁新的手却没有松开，“谁想你这样的惹祸精！”
梁新在对方的脸颊上贴了贴，又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胸小了，找时间给你揉揉！”
苏华使劲儿在梁新的腰间拧了一下，梁新一咧嘴，而后彼此松开。
“梁哥回来了。喝水。”
武军，接替梁新的新一届机关团委书记。
“谢谢武军。”
梁新接过对方手里的纸杯热情回应：“光明和老赵呢？”
光明，即负责工会工作的杨光明；老赵，即负责宣传工作的党务干事赵松江。
未等武军回答，门口传来一道大嗓门的声音：“梁新，你小子但真肥啊，把吴厅的小舅给打了！哥连墙都不服，就服你！”
赵松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杨光明。
“你们两个跑哪撩骚去了。”梁新大马金刀地坐下，忽然有了种家的感觉。
“年底机关要搞书画展，我和老赵去化缘了。”杨光明接话道，“找吴厅谈没？他什么态度？”
“是啊，吴厅什么态度？”苏华和老赵异口同声。
梁新便把吴长青的表态，讲给了在座的各位。
赵松江和杨光明对梁新伸出大拇指，苏华则是长长舒出一口气。
只要武军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头儿在办公室吧。”梁新与大家聊了一会儿问道。
“在。你去吧。”苏华指了指隔壁，“他昨天还骂你呢。”
“好，我过去。中午我安排，你们选地方。苏华，你做好开房的准备。”
“你赶紧滚过去办正事儿吧。”苏华佯装气恼地把一个空纸杯撇向了梁新。
梁新哈哈大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