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男子的询问，薛书铭略有迟疑了一瞬，“是在下的，不知公子可否把东西还给我？”
“自然，若是小兄弟的东西，我自是没有拿走的理由。”
男子将水还给薛书铭后，却突然不肯松手。
双方一时间发生僵持，薛书铭警惕的看着眼前人。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小兄弟别紧张，不知可否请小兄弟吃个便饭？在下正好也有一事想要询问。”
闻言，薛书铭沉默不语。
男子也察觉到他的不信任，便主动笑着交谈道：“在下名叫钱商，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商贾。我方才看你这个瓶子的瓶身光滑透亮，薄如蝉翼，就连里面的水看起来也清澈如底。”
“在下走南闯北，行商多年，像是江南京城这样的地方都走遍，也未曾见到过如此罕见之物。所以这才想要和小兄弟做个生意，如果小兄弟也有钱财方面的需求，不如先坐下来聊聊？”
行商？
薛书铭读书多年，为的就是为官为民。
可偏是在读书人眼中，行商算不得是多高雅风流之事，所以连带着他所受到的影响，对经商一事也是有些抵触在。
“此番进京本也是为了科举而来，实在是未曾想过经商之举。”
闻言，钱商轻笑开口道：“是，在下明白小兄弟作为读书人，看不上我们这些。”
“不过凡事都有利弊，若没有我们这些经商之人，这市面上大多的银钱也都无法流通起来，钱花不出去的话，那不就成了腌臜。”
“况且小兄弟虽是为了科举考取，但现在距离科举还有一月有余的时间，在京城这种地方的花销自是不小的。若小兄弟为了赚取生活的银钱而耽误攻读复习，岂不是因小失大？”
钱商并未因为薛书铭的犹豫而步步紧逼，他反而是从了薛书铭的角度来看，帮着他分析起之后的发展。
字字句句，虽未曾有过斟酌，但却格外坦诚。
薛书铭听后一时间有所心动，便主动询问道：“那钱公子是打算卖我手中的这瓶水？”
“自然。”
“但是……制作这东西的法子我法法外传，所以如果需求量很大，我也……”
对于薛书铭的担心，钱商却只是笑着摆摆手。
“不需要生产这么多，就按照小兄弟你的速度来，你能做出来多少，我便卖多少。而且只卖王公贵族，咱们这份生意，做的不在多，而在高。”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入。
裴禾被照到的一瞬间觉得有些刺眼，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后，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直到手机连续的消息提示音犹如轰炸般响起。
裴禾不耐烦的伸手摸索着拿过来。
打开后，是“天才”发来的一些照片，以及一条信息。
——昨晚的照片都在这里了，别忘了请我吃饭。
一张张点击开来，从在餐厅吃饭，到去了酒店开房，再到从酒店出来。
每一张照片的清晰程度，简直是怼脸拍的。
“还是有点少啊……”
裴禾随口嘟囔了一句后，转身拍下手机，继续大睡了起来。
这下子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坠落声。
猛然惊醒间，伴随着身上的气息流转，裴禾坐起身转头看向放在不远处的花瓶。
又烧香了！
裴禾倒是不清楚，这信徒怎么白天黑夜的祈祷。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拖着困意下床，来到花瓶前伸手往里摸索了一番。
让她瞬间吓了一跳。
“我天……这次居然这么多！？”
裴禾一手一抓一大把，虽然全部都是碎银，但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得有几十两。
这要是全部都拿去换了现金，少说也得好几万。
这可真是发财了！
裴禾从花瓶最深处掏出了那张泛黄的纸，打开来，上面的字字句句让她瞬间清醒。
——望神仙庇佑，现今大梁朝已没落衰败，京城之内夜夜歌舞升平，京城之外百姓民不聊生。虽设法赈灾，但却收效甚微，朝廷不予理会支持，北晋城内，天灾人祸，百姓相互肉食，触目惊心！
现今无奈之举，祈求神仙在上，怜爱北晋城十万百姓，以降雨赐食，度此难关。
他日，在下拜一品王侯将谢郴安，卸全关将士，大梁百姓为神仙建造庙宇，日日以上乘香火供奉，直至绵延。
哈？
大梁朝？
那不是几百年前的没落王朝？
尽管现今史书未曾有过多少记载，但当年裴禾曾下过凡间，就在北晋城某处寻了个风水宝地，自己花钱建了个不算大的寺庙。
将自己的神像供奉其中。
最初一年，倒是偶有百姓烧香祭拜。
可到后来，便无人问津了。
她倒是没想到，这千百年来的唯一一个信徒，居然还是这么机缘巧合的出现。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供奉者会来自几百年之前的古代？
莫不是……
有一件事情，裴禾是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除非现在的当下，已经没法在任何有人出现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寺庙和神像，所以才会出现时空错乱的情况。
导致祭拜者成为了几百年之前的人。
不是吧！
老娘现在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吗？！
现在这个时代，真就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我的！？
花费了好些时间，裴禾才逐渐接受自己已经彻底过气的现实。
不过现在既然天降机缘，还是赐给了自己这唯一一个信徒。
更何况天灾之祸，她身为掌管丰收与平安的神就是要做这些，护佑百姓和乐安康。
裴禾将地上的碎银全部都收了起来，找了个看起来还算高档的木盒子，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在简单吃了个早饭后，裴禾便带着这一盒子的碎银来到了古玩街。
现如今国家改革，当铺这种东西自然不能在明面上出现，所以改的好听了些，这种古玩街便由此组建而成。
以往裴禾倒是最不屑来这种地方。
毕竟活了上千年，她是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这里的东西都太小儿科了。
“老板，现在干活不？我这儿有好东西，你给算算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