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春光县城。
破旧的瓦房内,角落堆放着各色布料,斑驳脱漆的铁架小床上,一条老粗布毯子,盖在两人赤裸交叠的身形上。
周肇深眸底冷然一片,单掌禁锢住身下少女的一双手腕,摁在她头顶,毫无怜香惜玉道:
“让你做小,你还觉得委屈了?”
温倾颜黝黑的发丝散落在老粗布床单上,双手被一只修长大掌禁锢在头顶,
她双眸胭红,泪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眼角滑落,哽咽道:
“我不愿意。”
周肇深轻讽道:
“平时不是水性杨花的很么,现在装什么,不愿意也得给我愿意。”
温倾颜心脏钝痛,眼中泪意越发汹涌,她爹经营不善,祖上留下的数样产业被赔光,仅余一个裁缝店谋生,
全家更是在她十七岁时搬回小周村住,自此温倾颜和周肇深相识、相恋,甚至走到要定亲的地步,
但她父母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谣言,一个劲的称他家就是想吃绝户,便和他的跛脚娘回回见面就闹起来,
她主动提了分手,而周肇深一再纠缠,她不得已说了很多嘲讽贬低话,反正她当时骂的挺凶的,
自此之后,周肇深跟他娘离开了小周村,一别三年,再次听说他时,他带回来了个姑娘,
收购了县城最大的食品厂,还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扭亏为盈。
而从那之后,温倾颜开始承受着村里人嫌贫爱富、目光短浅的嘲讽话,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跟他再无纠葛,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之下,也同意明天跟秦逸定亲,
结果,今夜他带着一身酒气闯进店里,丝毫不顾她的反抗。
周肇深吻着身下少女的唇瓣,察觉出她的走神,他夹杂情欲的眸子骤冷,重重的往她嘴上咬了下。
“嘶。”
温倾颜回过神,撩眸便和他视线相汇,太久没见了,三年前他脸上的青涩气息已经全然褪却,现在唯余上位者的锋芒犀利。
周肇深松开钳制她双手的大掌,改为掐着她细嫩的腮帮子,语气凶厉道:
“想谁呢?嗯?该不能是明天那个要定亲的人吧,也不知道他要是看见你跟我睡一起,还会不会要你。”
他的大掌很粗粝,掐的动作让人很不舒服,温倾颜被钳制的无法动弹,她抿了抿唇道:
“我没有想他,更没有水........”她想到周肇深形容她的词,她鼻腔酸涩,哽咽了声:“........水性杨花。”
周肇野犀利的目光望着她,瓷白精致的小脸挂着泪痕,一双湿红的眸子很漂亮也很可怜,
但一想到当初就是被她这幅样子拿下,他气的逮着她胳膊,将她翻了个身:
“想也没事,反正今夜跟我睡了后,他也不可能会要你。”
温倾颜张了张唇想解释那只是为了逼迫他分手为两家好而口不择言的话,但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且不说周肇深不可能信,就是信了又怎样,他有了门当户对的姑娘,
总不能因为这个,而娶她这个一无所有给不了任何帮助的人吧,
况且他娘也对她全家厌恶至极,就是能和他在一起,婚后的日子依旧一地狼藉,
她俊面敛眉,默默吞咽下所有的委屈。
翌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她还没睁开眼,脑袋昏沉恍惚到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
然而,下一瞬,一道冰冷的声线在耳边炸响:
“今天你好像还要跟秦家那小子定亲呢,也不知道顶着这幅样子出去,定亲的事还能不能进行的下去。”
温倾颜难耐的掀开眼皮,入目就见他侧躺在旁边,单手托着腮,俊面尽是情欲的餍足,挑眉间却又充斥着几分轻蔑,
她心脏酸涩,抓着遮在身前的毯子,撑着不适的身子坐起身,闷闷道:
“我会让取消的。”
话罢,她就准备捞过床头柜上的睡裙,然而,周肇深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恶劣道:
“拒绝哪有让秦逸看见你跟我躺一块来的震撼,刚好还能杜绝他死缠烂打的行为。”
温倾颜吓得瞳孔轻颤,眸底隐隐生出泪光,深怕他说到做到:
“周肇深,你别这样。”
周肇深揽在她后背的手,轻轻用力,就能将她压制在自己身上,他掐着她细嫩的腮帮子道:
“怎么?还想天天被我睡着然后跟他结婚?那你还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我要你这辈子都没人敢要。”
听着他的羞辱话,温倾倾面容略显苍白,她抿了抿唇道:
“难道你不怕事情传开,你带回来的那姑娘难受么?”
周肇深故意道:
“放心,我自然舍不得她难受,所以,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不知道跟你的这些糟心事。”
温倾颜眼尾胭红,此刻他护着旁人,而把跟她的过往归类成糟心事的言辞,刺到她心脏顿痛,
她一言未发,望向他的双眸逐渐蓄满了泪水。
周肇深自然是不想让她好受的,但见她哭,心底还是有些闷,像被塑料袋兜头蒙住,难以喘息,
他偏过眸,气恼的一把按住她后脑勺,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隔绝她的视线。
温倾颜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也没挣扎,两人保持了良久的缄默。
倏而,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笃笃笃。”
温倾颜心脏骤紧,随后便听是李芬的声音:
“小颜,赶紧起来了,今天就要定亲了,你昨晚睡店里我都不说啥了,这个点小逸家里人可都去咱家了,你可不能再睡懒觉了。”
温倾颜慌乱的看了眼周肇深,见他看戏般的压根不见丝毫慌张,她当即道:
“娘,我待会就起来,你先去外面等着。”
李芬笑着道:
“还待什么待会呀?娘这就进来帮你收拾收拾屋子,你赶紧起来。”
话罢,她就准备推门,“嘎吱”一声,破旧门板泄出一条缝隙。
温倾颜眼看她就要进来,吓得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裹挟薄毯下床,将门重新关上,顺便还落了锁。
门外的李芬笑意骤敛道:
“小颜,你这是做什么?”
温倾颜道:
“我正换衣服呢,你别进来。”
李芬也没多想道:
“那娘去店里等你,你赶紧的啊。”
话罢门外就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温倾颜悬着的心脏重新落下,她暗暗松了口气,
可突的,一道“咔哒”的打火机声音自身后响起,随后飘散开来一道香烟气息。
而与此同时,门外的脚步声也顿住了。
温倾颜惊愕到长睫轻颤,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周肇深,
只见他站在床边、唇角叼着香烟,挑衅的扬了扬眉,她头皮都麻了:“........”
三年不见,还学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