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风卷进来,骤然掀起她的床帘。
沈听晚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是陆沉霄回来了。
他就站在床边,一把攥住沈听玩的手,“谁允许你早睡的?”
“起来,伺候我洗澡。”
浅淡的冷木香,随着他的气息在房间里荡开。
恍惚间,沈听晚觉得,自己又见到了那个在月圆之夜癫狂如魔的男人。
她定了定神,发现陆沉霄的脸色有些苍白。
看上去就好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而且身上,似乎也没了新婚夜初见那晚的戾气。
大概,是因为身上少了血腥味吧。
“哑巴了?”
陆沉霄不耐烦地把沈听晚拽起来,“真够笨的,伺候人都不会。”
“去,打水。”
沈听晚抿了抿唇。
自己真是睡懵了,像陆沉霄这种魔头,时时刻刻都带着戾气,永远不会温谦如玉。
她认命地去了隔壁房间,还好,里面一如既往的,备好着热水。
提了两桶凉水加进去,确定水温恰好,沈听晚这才走回卧室。
“少帅,水兑好了,可以……”
话说到一半,她就羞红了脸。
只因眼前的男人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纯白色亵裤。
健硕的胸膛泛着蜜色,腹肌壁垒分明,刚硬有力,线条完美到无可挑剔。
两条笔挺的长腿,长到几乎逆天。
腿间的那堆丁零当啷,透着上好的布料,几乎一览无余。
沈听晚连忙捂着脸转过身,生怕长了针眼。
可恶!
这个暴露狂,已经是第二次在自己面前这么不检点了!
她娇羞的举动,令陆沉霄愣怔了两秒,唇角不着痕迹的微扬。
这个小骗子,又想玩什么花样,真没见过男人?
他伸出手,真想一把掐断那近在眼前的优雅天鹅颈。
凑近了却鬼使神差般,捏住了沈听晚小巧的耳垂。
那里就像充了血似得通红。
被他捏在指尖,触手如珠玉般滑腻绵软。
陆沉霄稍稍用了点力气,下一秒,就听到沈听晚吃痛轻嘶了声。
瘦弱的肩头仿佛触了电似得,微微轻颤。
啧,原来胆子这么小啊。
而沈听晚整个人僵住,甚至都忘了呼吸。
直到被陆沉霄捏疼耳垂,才不得不壮胆开口,“少帅,再不去,水就要凉了。”
“笨,下面装着地龙,只会越烧越热。”
陆沉霄轻嗤了声,拽着沈听晚走进隔壁小间,“给我擦背。”
说完,就仗着腿长,迈进浴桶里。
荡起的水花,飞溅了沈听晚一脸。
她气得直咬牙,却不敢说什么,憋屈地拿来丝瓜瓤,沾了水往陆沉霄背上撩。
然后认命地帮他擦洗起来。
不得不说,眼前这男人虽然凶戾,却有着顶尖的身材。
即便背对着她,却仍散发着浑厚的男性气息。
剔透的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后背缓缓滚落,无声诠释了什么叫顶级男色。
那是不用回头,也能令人心脏狂跳的极品诱惑。
沈听晚盯着陆沉霄的颈窝,和月色下俊朗的侧颜,差点挪不开视线。
她急忙唤回差点被蛊惑的理智,专注擦背。
手势渐渐往下时,她突然怔住,紧盯着陆沉霄左侧的腰间。
那里有块新伤痕。
看位置,分明是那晚她用发簪,刺在北苑那个男人身上的!
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想,瞬间跃出心头。
沈听晚激动地手指微颤。
陆沉霄不满的冷哼立即想起,“擦背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
说完,就哗然一声从木桶里站起来。
飞溅的水花,几乎打湿了沈听晚的衣衫。
她却浑然未觉,只紧盯着陆沉霄的脊背,陷入沉思。
督军府里最大的秘密,竟被她发现了!
陆沉霄拿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看沈听晚还在盯着自己,懒洋洋道,“怎么,还想留下帮我换亵裤?”
这句话宛如雷击,惊得沈听晚慌忙跑出去。
离谱!
她疯了才会留下来,给这个魔头换亵衣。
小间里响起低沉的轻笑声。
竟意外有些好听。
沈听晚恼羞抿紧了樱唇,大魔头也会笑?
他那种凶神,大概谈笑间,就能扭断别人的脖颈吧。
正想着,陆沉霄已经换了新的亵裤,大咧咧走进来。
他身上还有些潮湿,轻薄的裤子紧贴在胯间,羞得沈听晚连忙挪开视线。
“愣着干什么,帮我更衣啊。”
陆沉霄三两步来到沈听晚面前,一脸的理所当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听晚从衣柜里拿来一套新的军装,帮陆沉霄换上。
不得不说,沐浴后的他周身清爽。
即便戴着面具,依旧帅气的咄咄逼人。
“嗯,还算不错。”
陆沉霄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王副官,把东西提进来。”
“是。”
王副官双手提着几大提礼物,摆得桌子都放不下。
沈听晚看了眼,都是些人参之类的补品,价值不菲。
“这是?”
“让你拿回沈家的,回门我就不陪你了,等晚点去接你回来。”
沈听晚有些意外。
这个大魔头,竟然记着她回门的事?
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礼物,真够财大气粗的。
她乖巧应下,陆沉霄没有再逗留,跟王副官走入夜色。
沈听晚盯着他走远,又看了眼北苑的方向。
陆沉霄,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隐疾?
怎么会变成行为癫狂,要用铁链锁住,才能避免伤人的疯子?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次日。
沈听晚没有带瓶儿,独自回到了沈家。
她的出现,惊呆了沈家所有人。
大夫人一脸的冷漠,“还真够命大的,能撑到回门这天。”
“沈听晚,回来就带这点寒酸的东西,总督府就这么不识礼数吗!”
桌上放着的,是沈听晚临时买的几箱果糕。
看着好看,根本就不值钱。
至于昨晚陆沉霄备好的那些贵重礼品,沈听晚一样也没有拿。
她才不会蠢到把这些好东西,送到沈家。
面对大夫人的呵斥,沈听晚立即垂下眼睑,委屈巴巴道,“夫人也知道的,我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像我这样的出身,总督府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这些礼物,还是我花光积蓄买来充门面的。”
“切,小家子气。”
沈秋棠一脸鄙夷,“贱人就是矫情,土鸡永远别想当凤凰。”
“穿得光鲜亮丽又怎么样,还不是寒酸的连个回门礼都买不起。”
“够了,她空着手回来,丢脸的是我们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