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月妹妹和陆兄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决定!”许清源一脸嫌恶,“顾明烛,收起你这丑陋的嫉妒嘴脸吧,真让人恶心!”
“张口闭嘴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许公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我一脸平静地发出询问。
没理会许清源瞬间扭曲的脸,我看向许明月,想再劝一句,却不想,陆星尘直接挡在许明月身前。
他冷冽地扫了我一眼,淡淡开口:“可以,就让明月来试试吧,权当打发时间了,不能当真。”
看着陆星尘从始至终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却像护花使者一样,护着许明月的场景,我微抿唇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些酸涩,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作为陆星尘的正室夫人,我都没得到一次这样视若珍宝的对待,反倒是常常热脸贴冷屁股。
“画好了!”
许清源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我的心神。
不出意外,在场宾客看到许明月的画时,出现了一瞬诡异的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斟酌着要如何用词。
原本,只学一年的许明月能把字写得端正,不歪歪扭扭,已经算不错了,更何况是画画这种考验笔力的东西。
偏偏在此之前,许清源说她是坊间传闻的‘小晨曦’。
收不了场,也是自找的。
诡异的缄默中,许明月几乎要哭出来时,陆星尘忽然看向我,眼里带着隐晦的威胁:“你来画一幅。”
我一下明白陆星尘的打算,用我的草包来衬托许明月的聪明。
毕竟,我一个将军府千金用了十几年都没学会作画,而许明月只用短短一年,画出的话也算有鼻子有眼,规规矩矩,真的很有天赋了。
前世没有这一出。
因为在许明月要画画之前,我就像个小丑一样蹦跶出来,尽数展现着我的无知浅显,把自己的草包废物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有了对比,许明月画出来的作品,自然就显得技高一筹,再加上许明月谦逊温顺,自然而然就入了权贵的眼。
陆星尘可以不爱我,可是,他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要我为许明月作配,收拾他们惹下的烂摊子?
我恼恨陆星尘的无情,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真的要我来画?”
话音未落,陆星尘就已经冷冷吐出一句:“别废话。”
我唇角轻扯,眼里带着讽刺:“你别后悔。”
笔墨纸砚很快准备好,在我动笔之前,许清源还咕哝一句:“草包一个,怕是连笔都不会握吧。”
陆星尘仿佛没听到许清源对我的讽刺,定格在我身上的目光如古井幽深难测,却很摄人心魂。
我没有再管陆星尘,提起毛笔,速度极快地纸张上,铺写开来。
我就地取材,将张府花园内争相斗艳的花卉以画作的形式呈现,最终提笔,在右上角落下一句——
[花开花落自有时,人来人往任由之!]
楷书的神韵跃于纸上,笔锋遒劲有力,看起来规矩却又分外飘逸!
满堂震惊,一片哗然!
“不是,陆夫人大字不识一个的谣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春花争相斗艳却又百花齐放,如置身于百花园中!这恢弘的画功,就算是即将作古的画家都没办法拥有啊!”
“画作凛然大气,说是妙手丹青都不为过,还有这一手楷书,放眼汴京城,别说女子了,就是男子,能比得过她的,也只手可数啊!”
“这一手楷书笔画穿插之间,安排得分外妥帖,与栩栩如生的画作相得益彰!敢问陆夫人师从何人?”
“陆夫人竟如此深藏不露!”
相较于许明月时的沉默,这会儿宾客们言不由衷,纷纷赞叹出声,看着我的眼神,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惊奇。
错愕。
最终,余下满满惊艳。
觑见陆星尘分外冷沉的脸色,下意识噤声,眼中的惊艳却压不住。
早就做好嘲讽模式的许清源,这会儿像是活吞了苍蝇的一家老小,脸上青白交错,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许明月同样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画作,清纯秀丽的小脸愈发苍白,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陆星尘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但很快,温声安抚着许明月,看向我的眼神,阴鸷而冰冷,好像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
真没意思。
输不起还爱玩。
我撇撇嘴,只觉人生寂寞如雪,干脆转身离开花厅,把那些虚与委蛇的寒暄抛在身后。
“嫂嫂,对不起——啊!”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水池边缘,逗…弄着鲤鱼时,身后忽然响起许明月惊慌的叫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过身,就被许明月带进偌大的水池中。
我不会枭水。
感受到身体往下沉时,我不断地往上扑腾。
池水不断灌入我的口鼻之中,剥夺着我的呼吸。
我惊恐又慌乱,满脑子竟只有一句:陆星尘,救我。
身体彻底无力,被池水淹没时,我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陆星尘。
他往水池里跳了,却是跳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那里,是许明月漂浮的地方。
他去救许明月了。
在我和许明月之间,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许明月。
沉闷压抑的疼痛自心底生起,密密麻麻的,我无处可逃。
好痛。
哪怕已经清楚知道他不爱我,可是,我早已经爱他深…入骨髓,无法忘怀。
但这一次,冰冷的池水不仅淹没了我的身体,也把我仅存的爱意,从身体内彻底驱除。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而房间内的布置,一片陌生。
我挣扎着想起来,却听低低的议论声在外面响起。
“哇,这位陆夫人也真是可怜,我听说,她的丈夫毫不犹豫地救了别的女子呢。”
“才不可怜呢,还有点活该!听许公子说,是她推了那位表小姐,才导致两人一起掉水里的。”
“我也听说了,陆公子当时也在,完全没有替她解释一句,这不就是默认她推了那位小姐吗?”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她就是想要……陆公子!”
议论声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是沉闷的脚步声。
门被狠狠推开,门板打在墙上,发出震天响。
已经换过一身衣袍的陆星尘大步从外而进。
见我醒着,当即怒声呵斥:“顾明烛,你心思真歹毒!”
陆星尘三步做两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把我按在身下,眼里一片赤红:“故意抢明月的风头还不够,你居然还谋害明月的性命!”
“我看你真是疯了!”
男人眼神阴沉又赤红,猛一个用力,直接撕开我面前的衣衫:“你闹成这样,不就是没得到满足吗?”
“好,我现在就满足你!”
“从今往后,你给我安分守己!做个真正的贤妻良母,不许动明月分毫!”
陆星尘说着,一个跃步上床,伸手将被子扯开,伸手拽起我的裙摆,身体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