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夫人，用力啊，马上了，已经看到头了！”
柳木冉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枕头，指尖都泛白了，“啊……”
“哇……”
张婆子满头大汗，此时终于舒了一口气，“夫人，是个小千金，您瞧。”
柳木冉歪头一看，孩子小小一只，眼睛紧闭着，小手小脚都蜷了起来，只有小嘴哇哇个不停。
“张婆婆，这次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张婆子说，“夫人，您先歇着，我给小姐洗漱一下。”
“嗯，好。”柳木冉应道，“桃红，你去搭把手。”
“是，夫人。”桃红眼睛微红，她们夫人辛苦了两天，终于诞下一名千金。
张婆子手脚麻利，而且有人盯着她也不敢搞鬼。
虽然她昨日收了那女人的钱，可也不敢拿正牌夫人的孩子做什么。
再说了，她帮着隐瞒一些事情就不错了，那点钱哪够让她以命换命的？
“生了吗？是生了吗？”桑玉乔在门外反复问道，“怎么样？是男孩女孩？”
“是个千金。”张婆子收拾好一切就准备离开，“老爷，夫人和小姐在里屋歇着呢，这没什么事我这老婆子就先离开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好好好，我叫人送你。”
桑玉乔安排妥当，进屋看望他的妻儿。
“夫人，辛苦你了。”
柳木冉摇摇头，“我没事，幸好墨瑶平安出生。”
“……”桑玉乔一顿，“夫人，恐怕，恐怕咱俩的孩子不能叫墨瑶了。”
“嗯？”柳木冉愣住，“这是为何？这墨瑶是公爹亲自取的名字，公爹说了，若是男孩便叫墨谦，若是女孩便叫墨瑶。”
“是，是这么回事。”桑玉乔都不敢抬头看向他的结发妻，“苏氏也生了一个女儿，她昨天便生了，她当时问我，问我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我，我没多想便，便……”
“你将墨瑶这名字给她的女儿了？”柳木冉觉得全身发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孩子？”
“这不是，这不是她突然先生了嘛，我这，我也没有办法啊。”桑玉乔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柳木冉一查出有了身孕，便托人告诉了京城那边，老爷子和老夫人甚至都想让她回到京城桑府养胎。
可那时候还没有苏姨娘呢，柳木冉又怎么会离开自己的丈夫呢？
儿媳妇虽然不回去，但京城的好东西可没少送到锦城这边，桑丞相甚至亲自为还未出生的孙儿取名，又因为不知是男是女，所以直接取了两个，这样不管生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用。
可如今却……
“那我的孩子叫什么？”柳木冉问，“既然你都把名字给了别人，那你应该也想到了新名字吧？”
“我，我……”
桑玉乔是想着，他翻阅一晚古书古籍，肯定能想出一个比墨瑶还好听、好寓意的名字！
“你没有想？”柳木冉无情揭露。
“苏氏她早产，虽然母子平安，但还是伤了身子，我昨天……”桑玉乔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一直陪着她，没有时间为我的女儿想名字，是吗？”
原来，锦城的冬天是这般的冷。
柳木冉垂眸看着床边的小床，里面躺着她刚出生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能想好？她不能一直没有名字。”
“夫人你别急，我……”
桑玉乔头一次觉得自己读的书还是太少了，要不然怎么连个名字都想不出来呢？
“你让我别急？那你就让她一天天没有名字吗？”柳木冉说，“桑玉乔，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孩子放在你心上。”
桑玉乔忙表心意，“当然了，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当然……”
“不，你的第一个孩子不是她。”柳木冉说，“你的第一个孩子是桑墨瑶，不是她，她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孩子。”
“我，我，我……”桑玉乔觉得自己此时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青瓷茶具，他想到自家夫人有品茶的喜好。
“叫，叫茶茶，孩子叫茶茶！”
“茶茶？”柳木冉笑了一下，可这个笑却没有一丝暖意，“你是她爹，她以后就叫茶茶。”
这时候的柳木冉对桑玉乔充满了失望与恨意，所以连带着对自己的女儿也不算十分上心。
桑茶茶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也没有写信告诉京城桑府，一个嫡女的名字取得这般随意。
直到今日，桑丞相也以为自己的嫡孙女叫桑墨瑶，而不是桑茶茶。
“夫人，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再说了，你当初不也同意了吗？”桑玉乔不知为何又提起五年前的事情，“茶茶生着病呢，我们别说这些。”
“爹爹，娘亲，茶茶没事。”桑茶茶仰着小脸说，“娘，茶茶饿了，您是不是给茶茶做好吃的了？”
“嗯，这儿呢。”柳木冉抹了一下眼角，“茶茶，来，我们吃东西。”
“好。”桑茶茶伸出小胖手拿起一枚糕点，先是塞到她爹手里，“爹爹，娘做的糕糕可好吃了呢！”
桑玉乔愣愣的低头，又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木冉。
“这是你做的？”
“这就是娘做的，娘会做好多好吃的呢！”桑茶茶在一旁说，“娘还会把糕糕做成小兔子的样子呢！可厉害了！”
“茶茶，不是饿了吗？先吃东西。”柳木冉不愿对她这丈夫说起这事，“吃吧，吃完了再睡一会儿。”
桑玉乔觉得，这些年他错过了许多。
他的夫人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把糕点做的这般精致美味。
而他的孩子又是这般的贴心懂事。
“我已经让人去找大夫了，茶茶还发着热，得让大夫给看看。”
“嗯。”柳木冉没有反对。
“爹爹吃啊！”
桑茶茶左看看右瞧瞧，觉得阿爹阿娘的感情可真够别扭的，要不然又怎么会给苏姨娘有机可乘？
不过如今的她可不是真的五岁，她得想想办法，让她爹娘重修于好。
只有这样，那苏姨娘和桑墨瑶才不管怎么蹦跶都是白搭！
“爹爹，快尝尝，茶茶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