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走后两刻钟,严铭和属下从甲一天字园出来。
路上,严铭问监管:“之前那对母女是来祭拜谁的?”
监管反应能力快,立马说道:“回大人,是来祭拜掌刑司门下的执行使陈乾的。”
陈乾?
闻言,严铭矫健的步伐略微一顿,看向监管时,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准备开口再问时,又忽然大步流星的走了。
奇怪的举动,弄的一旁的监管眨着眼,一头雾水。
身后八名侍卫跟着,心里都有些意外,原来她们是陈乾的母亲和妹妹啊!
陈乾临死前见严铭时,不仅刘兆在,严铭的几个贴身侍卫也在,所以对当时要恩典的陈乾印象都比较深刻。
可是,陈乾长得普通,但他妹妹怎么长的如此好看?
下午,白希和陈琴吃完饭来到大理寺附近的街道上逛。
她们觉得在这附近盘个医馆更方便行事,若是医馆够大的话,她们就把那处宅子卖了住在医馆里。
“希儿,你看那家医馆怎么样?”陈琴指着一处门头不小的大医馆问。
白希看去,然后医馆里的数多患者让她打消了念头。
“好是好,但估计人家不会盘,就算盘,价格也不会太低,所以这种不考虑。”
她们身上总共就一千多两银子,而那家大医馆少说也要两千两左右,盘不起。
陈琴挠了挠头,是哦!
白希说:“我们就找那种生意不好的中下等医馆。”
“好,走着。”
大理寺附近围绕着好多条繁华街道,四通八达,只要和大理寺之间不超过五条街道以上的医馆,她们都会看。
遇到生意不景气的,就进去问问,谈不妥就撤退,走累了就找间茶铺休息。
总之这一逛,天黑了。
一家小型医馆外面,白希和陈琴刚出来,显然没谈拢。
“娘,回家吧,明日再出来找,我看有几家在犹豫,没准明天再看到我们会松口。”
母女两心黑的很,繁华地段的医馆,分前堂和后院,按照市价,怎么也得值个千百两银子,她们硬是只给人家七百两,不过不要药材。
而那几家犹豫,是因为生意确实不景气,可医馆要是当住宅卖,除了同行,没人会愿意花高价买个医馆当住宅。
陈琴同意,“好,那我们先找家饭馆吃了饭再回去,免得做了。”
“嗯,就那家吧。”
正好对面就有家,两人手挽手走了过去。
掌刑司,清风苑。
这处单独的院子是严铭的居所,他身为大司正,因为公务繁忙,所以不住家里。
严府豪宅在皇宫附近,他母亲和三个哥哥住在那里。
书房中,严铭正在看新的验尸文书,桌上还摆着三张新的现场调查文书,不过都没有一丝有用的线索。
一圈看下来,他拿着文书拧眉,看来,还是要他亲自走访现场查探了。
“报,刘指挥使到。”
这时,屋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进来。”严铭放下文书靠在椅子上。
刘兆风尘仆仆的进来,脸上透着疑惑,“大人,您找下官有何事?”
他在外调查案子呢,忽然接到命令回来。
严铭问他,“昨日,你是怎么打发陈乾母亲的?”
啊?
这一问,刘兆张大了嘴巴懵逼,心中惊讶,大人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件事?
明明他昨日不闻不问啊?
“你是失忆了吗?”
严铭冷冷问,他最讨厌反应迟钝的人。
闻言,刘兆吓得嘴一咧赶紧解释,“哦,不是,下官就是有些惊讶。”
然后又赶紧回答,“下官按照功勋恩例,给了她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并且为她购置了一处小宅子,花费八十两,房契和钥匙都给她了。”
严铭听完,默了默,然后神色不明的问他,“她们有说什么吗?”
“有,那位姑娘问过下官关于花魁被杀一案,说她母亲是仵作,有可能帮上忙,但被属下拒绝了。”
陈乾的母亲是仵作?
严铭听到这点,心中颇有些意外!
他对陈乾家的情况并不了解,身为大司正的他,掌刑司底层人员的资料他向来不问。
他默了默又问:“你拒绝她之后,她还说了什么吗?”
刘兆如实回答,“她问下官能否和她母亲见您一面,说是当面道谢,但下官……”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下官觉得她是想凭美貌勾引您,所以下官直接替您拒绝了。”
话音刚落,一本书就朝他迎面飞来,“傲嘶~”
刘兆疼的捂着额头,吓得直眨眼,“大…大人,下官是做错什么了吗?”
“你说呢?”
严铭面色冷酷,声音低沉而严厉。
“下官……”刘兆左思右想,还是没反应过来,干脆直接问:“还请大人明示?”
严铭眯起眸子,盯了他片刻,才斥责道:“你怎可仅凭个人臆测,就随意诋毁一位姑娘的名誉?更何况这位姑娘还是你手下忠诚勇士的亲属?”
刘兆一听,惊惧的瞳孔骤然一缩,是啊!
掌刑司的条令……
他立刻掀起官袍跪下请求宽恕:“是,下官知错,实在是下官见她容貌出众,不由得想岔了,我知您最忌讳女子无故接近,因此拒绝了她,求大人饶恕下官这次的过错,下官保证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说完,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等待定夺。
掌刑司第一条令,为官者要品行端正,当慎言慎行,以诚信为本,以证据服众,忌乱嚼舌根,搬弄是非。
严铭注视着他,深邃莫测的眼神,带着冰冷销魂的寒意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半晌后,他问:“她们住在哪里?”
“青道街,沃巷。”
这地方虽说不上很偏,但严铭觉得很偏。
“罚三个月俸禄,滚。”
“是,多谢大人饶恕。”
刘兆爬起来,赶紧抱着脑袋跑了,仿如死里逃生。
整个掌刑司的人都知道严铭对人对事极其严格,性子阴晴不定,他一旦生气追责,最轻的惩罚便是五十军棍,疼的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书桌后,严铭靠在椅背上垂眸沉思,思白希。
脑海中全是她亭亭玉立的样子。
风拂轻摇似雪纱,清丽脱俗不染瑕。
要说这世间美人他真见过无数,但都差了点意思,灵动一点的品行轻浮,端庄一点的刻意在装,要么心思不善。
他都提不起兴趣,扫了一眼之后不会再看第二眼,而今日见到的这位姑娘……
想到这里,严铭搭在桌上的右手轻点桌面,微眯的双眸中闪着一丝笑意,而笑意中又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筹划!
白希和陈琴已回到家中。
母女二人洗漱后聊了会天就各自回房睡觉,明日接着找铺子,争取在十日内开业。
所以次日一早,两人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后脚就来了人,一看门上落了锁,决定等一会儿。
兴许是出门买菜去了。
然而半个时辰后,这人纳闷着跑了。
司正殿这会正在议事,闲杂人等不可打扰,只有严铭的心腹侍卫才可以不报而进。
指挥使李文,这会正在向严铭汇报昨日调查的结果。
“大人,下官走访了梅花楼附近的居民,据说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嘴看向大门口,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见是侍卫统领,大家又收回目光。
李文接着说,“据……”
“等等。”
一个字刚出口,严铭就打断了他,侍卫已经走到他旁边附在他耳边说话。
“大人,陈夫人和陈姑娘不在家,门上落了锁,属下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人。”
严铭一听,一道目光投向他,然后在思考,片刻后。
“去守着,等人回来直接请过来。”
“是。”
侍卫又转身走了。
二人说话声音小,下方坐着的官员都听不见,所以都好奇的眨着两眼看他。
刘兆也在其中,不过他也猜不到什么事,就目前,他还想不到那一点上,他们家大人的心思他揣摩不透。
严铭吐字,“继续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