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今天是老爷子的寿诞。”
先撩者贱,盛家敢算计到他头上,他怎么出手都不为过。
秦凛神情寡淡冷漠,凉薄的声线透着嘲讽:“况且,盛家对她也不过尔尔,她想要家,我赔她一个就是了。”
“你要赔她一个家?靠,是我想的那意思吗?”
“她拒绝了。”
手机里一阵沉默。
秦凛剑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在姜四笑出声之前,果断挂了电话。
❀ ❀ ❀
叮的一声。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盛心瓷与电梯外的人双双愣住。
是秦适。
盛心瓷不禁庆幸,还好养父母的谋划失败了,不然她无法面对暮雪。
秦适率先开口:“盛心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我家?”
盛心瓷抿唇,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
知道她是个闷葫芦,秦适让开道:“出来吧,你家司机走了,我骑我心爱的机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盛心瓷一口气跑出别墅,寿宴不知何时结束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圆月高高挂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形影单只。
台阶下方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身穿西装的男人走向盛心瓷:“盛小姐,我是秦总的私人特助贺凌,秦总吩咐我送您回家,请这边上车。” 贺凌做了个请的手势。
盛心瓷手机和钱包都不在身上,没有逞强,礼貌的道谢:“麻烦你了。”
“盛小姐客气了。”
贺凌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驱车离开秦家老宅。
别墅里,秦适猛地回头,盛心瓷已经跑出去了,但如果他没看错,她脖子上好像有草莓?
可怎么会呢,这里是他家!
而且盛心瓷是出了名的小古板,恨不得和所有男的保持距离,也就他看在她是暮雪闺蜜的份上,偶尔带她一起玩(不是),姜暮雪非得带上她闺蜜,两人亲得好像他这个男朋友是多余的。
秦适大声喊道:“王姨!一个小时内杀死别墅里所有蚊子!”
王姨:二少爷又说胡话了。
大约四十分钟,库里南抵达金水湾别墅区。
做完登记,贺凌重新启动车子。
经过喷泉池后,盛心瓷忽然开口:“贺特助,麻烦你就在这里停车。”
贺凌道:“盛小姐,秦总吩咐我将您安全送到家。”
这里已经很安全了。盛心瓷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因为跟他说没有用,她也联系不到他背后的人。
很快,库里南在盛家别墅门口停下。
盛心瓷下了车,弯腰道谢:“谢谢。”
贺凌惊诧的弯腰还礼:“盛小姐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跟在秦总身边五年了,这还是秦总头一回吩咐他送异性回家,可见盛小姐在秦总那是不一样的,不过贺凌也没觉得她会成为秦太太,因为有关秦总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盛小姐,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回去了。”
“贺特助慢走。”
盛心瓷目送库里南消失在暗夜里,突然身后的防盗门打开,韩美崎的声音幽幽响起:“是谁送你回来的?”
盛心瓷眼睫毛颤了颤,避重就轻说:“秦家的司机。”
韩美崎打量的眼神上下扫视她,伸手扯开她小V领礼服的领口,露出胸前一片雪白肌肤上遍布青紫吻痕,盛心瓷吓了一跳,捂着领口往后退。
她觉得自己像待价而沽的货物。
没有尊严,无法反抗。
“妈,我先进去了。”盛心瓷逃也似的进了家门。
“你跑什么。”韩美崎骂了声矫情,跟着她进门,追问道:“你身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妈是谁欺辱了你,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盛心瓷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般,很难受,很想反问她:我发生了什么,您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一想到顶撞的后果,她打了个寒颤,目露哀求:“妈,现在很晚了,有话我们明天说好不好?”
“不行!”韩美崎不睡等着她回来可不是白等的,逼问道:“那个男人这么晚才放你回来,挺喜欢你的吧,他是谁?”
盛心瓷紧紧抿着嘴唇,闷头上楼。
韩美崎耐心告罄,冷冷开口:“我看你是又想进静思室了。”
盛心瓷脚步猛地顿住。
她急忙回头解释:“不是的,是我太累了。”
韩美崎不听,抓起她纤细的手腕就往地下室入口走去。
盛心瓷汗毛直立,被韩美崎拽着往前走,她声音带着哭腔:“妈,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去……”
“啪——”
韩美崎反手扇了养女一个耳光。
盛心瓷的声音戛然而止,稚嫩的脸颊火辣辣的烧起来。
“非要我打你,你才能听话!”
韩美崎将养女推进静思室。
静思室设在地下室里,很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只有墙壁上数不尽的凶神恶煞的眼睛,盛心瓷每一次来这里,都会头皮发麻,全身冰冷。
韩美崎隔着房门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若外人知道你在寿宴上被男人睡了,你能承受得起流言蜚语吗?只要你告诉我欺负你的人是谁,妈妈拼着这张脸面不要,也一定让他娶你,对你负责。星星,难道妈妈还会害你吗?”
每回养母说到星星这个小名时,声音格外温柔。
但盛心瓷只觉得背脊发寒。
明明是养母算计她失了身,却还在她面前扮演好母亲。
“妈,我都知道了,你在秦家说的话,我听到了。”
盛心瓷水眸盈满晶莹的泪珠,身子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着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里,仿佛在用力压制着心头的委屈。
“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小时候被领养时,小伙伴们都很羡慕她,她也以为自己有了新爸妈,有了家。
但进入盛家后,盛心瓷每天都在学习,无论是文化知识还是高雅艺术,她做不好就被打手心,不准吃饭,关静思室。
小时候,同学的爸爸妈妈会带她们去公主的城堡玩,她的新爸爸妈妈只会带她去表演,有一次她差点被那些怪叔叔猥亵,是哥哥偷偷带她回了家,但爸爸妈妈回来没有安慰她,反而打了她一巴掌,把她关入静思室……她那次发了高烧,不记得被关了多久。
自那以后,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加倍努力学习,终于她考上了榕城最好的大学,本以为毕业就能逃离这个家对她的掌控,可是今晚她却被当成商品一样送到男人的床上。
“呕——”
盛心瓷没忍住翻涌上来的恶心感,身体弓成大虾状,扶墙呕吐不止。除了酸水,她什么也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