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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爷子听到这话,满头问号。

傅斯屿是特种兵,除了超高的武力值外,知识储备也很强,怎么可能连路都不认识,那执行任务的时候怎么办?

傅斯屿淡声:“爷爷您言重了,我一个人可以。”

傅老爷子:“你不可以!”

“你这个年纪应该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应该买哪个牌子?专柜又在哪个商场?这些你都不知道!”

傅斯屿低头,看向装鹌鹑的小姑娘,“我不清楚,但杳杳也未必清楚吧。”

郁杳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我没有买过男装,对这些不清楚。”

傅老爷子笑眯眯,“所以啊你们两个一起逛街买衣服,杳杳是鉴定师,眼光好,心细又时髦,正好给斯屿参谋参谋,免得他买一些老土的衣服回家。”

傅斯屿沉默了几秒,宽大帽檐在他脸庞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能看清男人高挺优越的鼻梁,以及不薄不厚有点干涩的唇。

“爷爷,我不土,更不老。”

郁杳视线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她心思敏锐,擅长观察,这是鉴宝师的特质,所以不难发现这三个男人之间的猫腻。

傅爷爷平常很稳重,眼下一反常态,挤眉弄眼、上蹿下跳,像是被媒婆附身了。

很难不令郁杳怀疑,今天是一场相亲局!

但瞧傅斯屿冷冷淡淡的态度,他应该是被骗过来的,亦或者不愿意跟她相亲。

巧了,她也不愿意相亲。

傅斯屿冷硬修长的指骨顶了一下帽檐,露出英挺锐气的眉眼,“买衣服的时候我多问问就是,不怕人笑话。今天是周末,我刚才看到杳杳打了几个哈欠,放她回家补觉吧,她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

这一番话说得郁杳有点揪心,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

保家卫国、伤痕累累、光荣退伍的兵王,前往纸醉金迷的商场买衣服,却被一些踩高捧低的柜姐柜哥挑剔讥讽他的审美和眼光。

郁杳拳头都硬了!

她挺直腰杆,美眸熠熠生辉,义不容辞道:“我不困,陪你买完衣服我再回家睡觉。”

傅老爷子笑得像个弥勒佛,他中意郁杳当孙媳妇,不仅仅是因为她美貌和才华兼备,更因为她心地善良,从小就能降得住傅斯屿这尊“杀神”。

郁老爷子刚想说什么,被傅老爷子拽进了大众辉腾,“走走走,去我家喝茶,今天真是高兴的一天!”

大众辉腾开走后,傅斯屿走到那辆黑色悍马,敲了敲主驾驶的窗户。

“下来。”

郁杳猝不及防,看到一个男狐狸跳下悍马。

男狐狸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他穿着一身粉色西装,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像是刚从胭脂水粉里滚过的男狐狸。

方逸白自然也看到了郁杳,朝她挥了挥手,随后给了傅斯屿一肘击,“怪不得你着急退伍回家,我还以为你身体出了毛病,原来是为了……”

傅斯屿睨着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方逸白的肩膀,“退伍回来第一天没陪你喝酒,别吃醋啊,明天就约你们出来喝。”

方逸白忍痛忍得很辛苦,他觉得自己肩膀都要碎了。

淦!

傅斯屿这家伙越来越心黑手辣了,他要是真对郁杳小可爱有意思…天爷啊,这跟兔入虎口有什么区别,会被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方逸白绕过车头,走过去跟郁杳打招呼,命可丢,八卦不能停!

“妹妹,你是不是要跟屿哥去约会?”

郁杳白皙的脸颊泛着薄红,连忙摇头,非常乖巧地解释:“傅爷爷怕他买不好衣服,让我帮忙掌眼。”

方逸白笑容逐渐暧昧,“原来是去逛街啊,十年前屿哥还在香州当太子爷的时候,他最烦逛街出门。原来屿哥不是不喜欢逛街,是不喜欢跟我们逛街。”

郁杳回想起了一些往事,小时候母亲病故,父亲忙着娶后妈,郁杳只能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住,也就认识了同住大院的傅斯屿。

课余时间,他会跑步、练习射击、翻阅军事方面的书籍,为参军做准备,很少出门玩乐。

那时郁杳还小,不知道傅斯屿的雄心壮志,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若是今天在幼儿园看见谁的鞋子bulingbuling很闪,郁杳第二天就会拽着傅斯屿的裤腿去买,她不记得自己怎么说服傅斯屿出门逛街,只记得傅斯屿背着她逛了三个步行街,才买到称心如意的bulingbuling漂亮鞋子。

郁杳咬了一下柔软的红唇,小声嘀咕:“是傅爷爷让他逛街,跟我无关。”

方逸白懒洋洋的尾音拖长,“哦~,原来桀骜不驯的屿哥那么听傅爷爷的话,那为什么傅爷爷极力阻止屿哥入伍,屿哥不听话呢?”

郁杳哑口无言。

对上傅斯屿的死亡凝视,方逸白边跑边说:“我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告辞!”

傅斯屿:“别听他瞎说。”

郁杳点点头,气氛被方逸白搅得很暧昧,她握着悍马的副驾驶车把手,想要上车躲躲,却死活拽不开车门。

“这辆悍马经过改装,跟普通车门的打开方式不一样。”傅斯屿走到郁杳身后,几乎是把她圈在怀里,手把手教她开车门。

郁杳不敢动弹。

天气原本就热,再加上身后站着一个大火炉,热气裹着强烈的荷尔蒙,在这一方天地肆虐,一点一点将她雪白的脖颈染红。

傅斯屿眼神沉了沉:“上车,今天温度很高,我还是送你回家休息吧,别热坏了。”

郁杳:“不用,我答应傅爷爷陪你逛街买衣服,不能言而无信…而且我也没那么娇气。”

“好,不舒服就跟我说。”

傅斯屿开车,去郁杳建议的太古汇买衣服,但是他根本没有询问郁杳怎么走,还游刃有余的抄近道,把四十分钟的车程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郁杳眼神茫然,她有一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就像小时候,她生病感冒不喜欢吃苦苦的药粒,爷爷奶奶拿她没办法,最后傅斯屿握着两颗胶囊假装背着她偷吃好东西,脸蛋苍白眼眶红红的小郁杳次次上当受骗,从他手里抢走胶囊往嘴巴里塞,抠都抠不出来。

郁杳偷瞄傅斯屿正气凛然的脸庞,清隽凌厉的眉间隐匿着一股贵气,彰显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地位。

其实她也不用烦恼自己跟傅斯屿的关系,反正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小时候仗着爷爷和傅爷爷的交情,她没少给傅斯屿添麻烦,长大后才知道傅家和郁家地位有多悬殊,十个郁家都抵不上傅家,而傅斯屿是早早就被钦定的继承人。

傅斯屿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她欠傅斯屿的恩情,不知道怎样才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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