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宅子的事情,秦双双次日就带着紫鹃上山上香。
至于成亲的第三天不回娘家就去上香合不合礼数,或者将偌大的宅子扔给天赐他能不能管过来,秦双双并不放在心上。
走之前,她对天赐说:“半个月后我回来,要看到宅子按照我的设计成形。如果你做不到,无需告知十三爷,就请你离开。”
紫鹃留给天赐一箱银子,天赐抱着箱子站在原地发呆,直至秦双双的马车走得看不见影儿了,他才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夫人,你,你就不怕我抱着箱子跑了?”
秦双双要去的寺庙叫做云应寺。
这是京城里三大名寺之一,烟火旺盛,来客纷纷。尤其得女客的青睐,因为这里的景色比起其他两寺更加幽静、清雅,斋菜尤其可口清淡。
秦双双从前为祖父守孝的时候,就在寺里长住过,一住就是好几个月。秦双双为祖父和母亲都供奉了香火,时常来添置油钱,因此与这里的人都还熟识。
她像往常一样选了个僻静精巧的小院子住下,这里同住的也有几个女眷。有的是来礼佛的,有的是来散心的,有的是来听经的,有的是来祭拜的,不一而足。
秦双双白天会去听听经,或者礼佛,或者在寺里闲步。她梳了夫人髻,高挑艳丽,但形容冷淡,亦不太与人亲近。
秦双双的本事紫鹃知晓,所以并不担心她,因此自己去熬粥洗衣时,秦双双就独自在寺里来去。
她沿着花园长长的甬道一路走,到了寺院更深处的一个院子下,那里有一棵大树,亭亭如盖,树荫葱茏。
这里是身份更为高贵的女眷所居之所,能进来的人也寥寥无几。一个身着杏黄衫子的贵族少女正在树下作画,她旁站着一个婢女侍奉。
不多时,贵族少女道:“我有些渴了,去将方才湃的瓜匀些来罢。”
婢女应声而去,才走出贵族少女的视线,她身后的树下忽然想起一个莺啼一般的声音:“好姐姐,常山侯缘何要这样做?”
贵族少女乍然闻得人声吓了一下,刚要恼怒地斥责,听到常山侯三个字,蓦然愣住了。
另外一个较尖细的声音说道:“常山侯此人最爱才情斐然的女子,听说那个秦黛罗就是这样,比起她那嫡姐秦双双草包可要强得多。”
莺啼嗓音问道:“秦黛罗再好,能有太后娘娘家的薛三姑娘好吗?那才是名副其实的才女,仪礼自不必说了,琴棋书画哪样不是数一数二的?”
“你算是说对了,薛三姑娘才名远播,秦黛罗怎能和薛三姑娘比?听说呀,常山侯在护卫薛家进京的时候就对薛三姑娘十分爱慕,但那时候常山侯有婚约在身呀。”
莺啼嗓音叹息:“真是可惜呀!常山侯和薛三姑娘才是郎才女貌,秦黛罗只是个姨娘养的,给江南书香世家的薛三姑娘提鞋也不配啊!姐姐,薛三姑娘如今十七,放眼京城,还有谁配得上她?要说起来也只有常山侯。如此的美人才女,竟然只能配个无才无名的小子,着实可惜了!”
“其实,只要太后娘娘下懿旨,薛三小姐就可以嫁给常山侯了!”
莺啼嗓音不解:“可是,现在京城的人都在传,常山侯要向秦府提亲呀!”
“这不还没提吗?常山侯是青年才俊,薛三小姐才情无双,这才叫做郎才女貌!”
莺啼嗓音问道:“那秦黛罗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嫡姐都能被她娘强硬塞给一个武夫,这样失德之事,谁不议论?再说了,她虽说现在是嫡女,但那其实也改不了她是庶女的真实身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