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宁想着就算林辅臣当场为了顾全大局没有杀了自己,那等自己回来后,总该找机会派刺客来把自己给干掉了吧。
不过他又一连等了有好几天,仍旧一点迹象都没有。
把赵永宁都给整的郁闷了。
真的有必要那么谨慎嘛?自己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寻死而已啊!
实在不行,我自己下诏书,把皇位让给你行了吧!
你快点找人来弄死我吧!
害!
……
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朝会。
一切如旧,众人只当之前那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每次下面的群臣汇报的时候,那林辅臣都会扭头看向自己询问自己的意见。
不过大家都知道,那是林辅臣的故意之举。
陛下不是说我不尊重你的意见吗?我现在每件事都要询问你的意见,但你说了又不算,最后拍板决定的还是我,你气不气!
赵永宁也懒得搭理他,问到自己就点头说好。
当然,赵永宁也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还是在朝会上,宣布了自己要设立东厂的决定。
本来想着这种事情,那林辅臣肯定会骤怒,然后反对,可没料到对方居然干脆答应了下来。
让他有种一拳头打到了棉花的感觉。
心中对于这奸相也是佩服不已,这等心性,不愧能执掌朝野那么多年。
见到林辅臣答应了,其他官员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小皇帝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现在朝野中的权力都在他们这些官员的手中,一些太监,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自己把自己府邸的大门打开,怕是这群太监都不敢进来。但凡敢进来,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总是就是把赵永宁弄的非常的不得劲,有种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想死都死不了。
那个该死的林辅臣,等自己的大计成了,第一个就拿你祭天!
从太极殿回行宫的路上。
赵永宁一脸郁闷,神色间满是不解,同刘勤诉苦。
“设立东厂的提案,那林辅臣同意了。”赵永宁眉头紧锁,满心的困惑。
“嗯嗯!”刘勤兴奋点头,当上了官,他怎么能不兴奋呢!
“啪!”
赵永宁趴在轿子上,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刘勤的脑袋上,“我是问你,他怎么会同意呢?”
刘勤连忙捂着脑袋,苦着一张脸,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那种大人物的事情,他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知道嘛。但提问的是赵永宁,他也不能不回答。
“额……可能上次林相被主子骂了一顿后,幡然醒悟了,想起了先皇的嘱托,想辅佐陛下执掌大权?”刘勤也只能挑着赵永宁喜欢听的说。
赵永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多余问你,你怎么不说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忠臣啊。”
刘勤讪讪一笑,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回应,生怕又招来主子的责骂。
……
京城的梁阳楼。
这里坐落在京城繁华热闹的街市中央,楼高达五层,飞檐斗拱。
楼外,时常能瞥见里面的歌姬舞女表演,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此处是京城内有名的酒楼,也是京官专门的聚会的场所,没点身份的压根连门都进不来。
刚下朝的诸部官员此刻也聚在了这,饮酒议政。
“小皇帝在林相的手中,就如同大人戏小儿一般。他以为设立那什么东缉事厂,就能改变现状了?可笑可笑。”
“没错,当时林相答应下来时,估计他心里开心的要死了。”
若换做其他朝廷或者其他时期,他们这些官员胆敢讨论皇家,恐怕第二天就得被关入死牢。
不过现在,现在的皇帝是个傀儡皇帝,所以他们这些人也半点不怕。反而时常拿来打趣,用作饮酒的乐趣。
“我看啊,也就这段时间的事了。等南边的战事平歇下来,林相和太后之间就……”
“嘘,这可不能说,喝酒喝酒。”
“啊对对对,喝酒!”
提起林辅臣和太后两人,这些人又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最后的获胜赢家要么是林辅臣,要么就是太后。他们中已经有不少人选好了阵营押好了宝,等待最后的决战。
至于小皇帝?
那只是最后获胜者用来证明自己权力合法的工具罢了。
……
宰相府邸。
林辅臣下朝回到家里后,如同上次一般,将屋内丫鬟仆从喊了出去。
而后再次老泪纵横,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哭了起来。
“夫人啊!”
林王氏望着丈夫这般模样,哭笑不得,她轻柔地轻抚着林辅臣的后背,关切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啊?”
“陛下,今日在朝会上,设立了一个机构。”
“哦?”
“一个由他身边的太监组成的缉事厂。”
“这怎么了?”林王氏疑惑问道。
林辅臣起身,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应道:“陛下这是用宦官来制衡相权啊!”
自从上次被赵永宁骂过后,他就感觉陛下可能醒悟了过来,之后的几次朝会,都会把决策的事宜递过去。
不过赵永宁的反应却让他心凉,和之前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终于,今天有了变化了。
设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只对他负责的机构,用的还是他身边的那些可以信任的太监。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步啊!
证明陛下并没有沉寂下去,而是走了盘外招,学会了用身边的太监来对付他们这些朝中的奸臣。
幸好!幸好现在在朝廷做文官领袖的是自己,若换做别人,肯定会否决掉陛下的这个决策。
若是别人的话,肯定不会让那些太监手中能有半点的权力的。甚至,连设立东厂的这一决策都不会通过。
但有着自己在呢,陛下的这一步棋肯定会走的又稳又快!
林王氏此刻内心也是百感交织。
也不枉自己丈夫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陛下总算是有所动作了。
只是陛下选中的那人,是否值得信任。
“那太监是何人?”林王氏问道。
用宦官制衡相权,这在前朝并非没有先例,只是最终往往都难以遏制,到最后相权固然消失,可宦官却凌驾在了皇权之上。
“那是陛下身边贴身太监,叫做刘勤。”林辅臣自然明白自己妻子话语里的意思,当即回应道:“不用担心,他若是有别样的心思,不用第二日,当天晚上他的脑袋就会挂在神武门上。”
他林辅臣这么多年的宰相可不是白当的,想要一个区区小太监的性命,对他而言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当年,朝中多少权臣贵胄,现在不都没了人影了嘛。一个小太监,又能有何难度?只要那刘勤稍有不轨之举,林辅臣有的是办法让他身首异处,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