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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对付现在朝廷最受宠的国师,虽然身为刑部命官,他也不能确信能保护人证平安。正如她,如果让国师得知她杀了他的爪牙,毁了他这一局计划,别说她关在刑部,就算勒在季大人裤腰带上,也不见得能逃过报复,更严重的可能性,是在季大人在还没拔除国师之前,他自己就先落了马。

章庭湮收回心思,捂着伤口咬牙坚忍,一步一顿走出四合院,再回头时,刑部属下背着阿成尸首,季长安一步不落地跟在阿成后方,眼神凝定坚毅,却藏不住痛苦……

三天后。

亥时的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低俗胭脂,加烂醉的口臭酒味儿,这种杂陈的靡烂气息让章庭湮胃里犯呕。

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章庭湮翻身跃过栏杆,进入天香楼华光四溢的三楼长廊,这儿是天香楼最豪华的顶级所在,有资格来这片区域放荡享受的,多半非富即贵。

“小唯一定在附近……”她喃喃自语。

三天前的夜晚,楚唯在四合院接应她时先走一步,因为那时楚唯身受重伤,不能动武,可后来她离开四合院,却失去了楚唯去向。还好楚唯因为内伤,身上带着鬼医秘制的五色散,这药气味独特,而她天生嗅觉异于常人地灵敏,以此为线索,追踪到了天香楼。

听见雅间内有人说话,她灵气逼人的眼眸一动,身子一转,赶紧贴上了门板。

屋中,一个清越疏离,又带着几分倦意的男声说道:“今天的那小子,不是京城人,这回公子出门,怕不是招了谁的眼吧。”

声音有点儿熟悉……

“你说那个长得白净,受了伤又不说话的男子么?”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上扬,听起来还没摆脱男孩的稚气,有些玩味。

“公子打算如何处置他?”

稚气男子笑说:“他不是被你府上的人带回去了么,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哎,我要的花魁为什么还没来?”

……

“谁在偷听!”长廊里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

章庭湮正要闪身避开,一个破空声呼啸着穿透镂花木门,直接朝她的脸面奔来,幸好她身法够快,当时就躲了过去,那个伴着破风声飞来的东西,直愣愣钉在了廊下的大柱上,入木三分。

暗器是一根筷子,屋里那名男子的内力不可小觑,识趣的章庭湮拔腿就跑。

“砰!”雅间木门轰然破裂,锦衣玉冠的男子穿门而过,身上却不染一点尘埃,长廊下的灯光映出他斜飞的剑眉下,那双明亮坚毅的深邃眸子,他皮肤本就清透,这时更如美玉一般温润晶莹。

章庭湮见势不好,赶紧从栏杆上翻过,可身体才跳下一半,头还没落下去,就觉得头皮狠狠一痛——

他抓住她头发了……

小腹上的伤口顿时一阵裂痛,还好她是反抱着身后一根木柱悬在半空,不然在这样的重力下,不说伤口会不会撕裂,头皮非叫扯去不可。

头上男子悠闲地坐在栏杆儿上,修长双腿优雅交叠,左手提着她头发,右手提着一壶阵年美酿,仰头喝下一口,光亮折射出他颈部的完美线条,别有一分糜糜而诱人的风致。

季长安。

章庭湮后悔莫及,为什么要跟风疏个朝天髻啊,让那个该死的男人一把薅得好实在……

季长安喝着酒,观赏着满把的少女头发,淡淡开声:“谁家丫头敢偷听本公子谈话?你是要自己缝了嘴,还是劳驾本公子,亲手割了你舌头呢?”

小唯可能在他手里,但这事她万万不能问,他不可能猜出她来天香楼的目的是小唯,更不可能知道她和小唯是一路人,当务之急,先逃。

“哎,原来是个哑巴。”男人的惋惜声里充满着嘲弄。

原来是“季大人”,章庭湮芳唇一动,那晚杀场相见算是匆忙,她又一脸血色不见真容,只要她不开口,他就不会知道是她。

她紧闭双唇,不说一个字。

“做贼的还敢这么倔,好玩儿,”季长安满意又心怀不轨地一笑,“本公子这就收了你——去我家地牢体验下生活。”

章庭湮冷笑在嘴角,反抱木柱的手并没有停着,不着痕迹时,一把匕首已从袖中取出,趁季长安自恋地以为小贼到手时,她动作快如闪电,一刀,往自己的脑门削去!

季长安眼光一缩,她是要割断自己的秀发逃生!连一头漂亮的乌发都舍得牺牲,这女人好狠……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与她的一头秀发,季长安果断放手,几乎在此同时她向上引体,双脚击向季长安脸面,季长安一边抵挡,一边无压力地伸了个腿,正踢她小腹,章庭湮哪那么容易让他得手,手上匕首直切他脚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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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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