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胡太医一出现,姜愫便把话本晾在一边,立马出声询问道;“除了手上受了伤,身上可有伤?重不重?可会留下隐患?”
胡太医听着七公主一连四问,可见七公主对顾大人有多上心,但这些不是他一个太医该多嘴的,在宫里当差,嘴严是最基本的。
“顾大人身上确有伤,但都已无大碍,七公主让下官送去的人参,下官也已送到并嘱咐顾大人坚持服用。”
身上有伤这种事瞒不住,战场上刀剑无眼,连七公主都明白的道理,他又如何会不知,所以说无伤肯定是假话。
半真半假,就如顾大人自己说的那般往轻的说便是了。
只要顾大人坚持服药,一个月保管药到病除,这也不算欺骗七公主。
“无大碍就好。”
姜愫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其实她上午就想问的,但她知道顾呈域肯定不会说实话,所以才只字未提方便她派太医去查看,打他个措手不及。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姜愫正想着便听到门外觉浅示警,连忙整理衣裙坐回圆凳上,心虚的姜愫又示意胡太医过来做做样子诊脉。
胡太医,“......?!”
今日不适合当值。
他一身医术,救死扶伤,今天不是在顾大人面前演戏就是即将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演戏,一生的演技都配合给七公主这位祖宗了。
“呦,小柒这是病了?”
脉没诊上,姜瑾玄已经进来了。
来不及了,姜愫只好又把手收了回去装作一副刚诊完脉的样子,这就苦了胡太医。
刚把药包从药箱拿出来又得及时配合七公主放回去,不惑年纪的人愣是手抖的跟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
“太子哥哥来了。”姜愫装作没事人一般热情的招呼他坐。
姜瑾玄顺势坐下,“听说胡太医来了碧海殿,哥哥我过来看看小柒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就...今天的太阳热了些,并没什么大碍。”姜愫倒茶的动作不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胡太医行完礼便候在一旁,只能垂眸微笑,表示七公主说的对。
姜瑾玄“哦”了一声,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胡太医,“孤怎么听说胡太医还去了一趟定远侯府?”
胡太医:“......!!”
他就知道此事瞒不住太子。
姜愫心虚,立马就解释了起来,“是顾世子请胡太医上门的。”
姜瑾玄的视线移向姜愫,有些意味不明,“小柒连这也知道!”
姜愫,“......”
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姜瑾玄像是没看出她的尴尬一般,继续道:“但孤听说胡太医上门是以孤的名义前去,孤怎么不记得自己让胡太医去定远侯府给顾呈域诊脉?还送了祛痕胶这种事情。”
他一个大男人,送另一个大男人祛痕胶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姜愫无语望天,不,只能望到房顶。
她就不要面子的吗?
她就没有一点点秘密吗?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自家哥哥,眼里带着些急切,“父皇和母后应该不知道吧?”
姜瑾玄见她不装了,这才让胡太医退下,胡太医在心里长长呼了一口气,提着药箱麻溜的退出了碧海殿。
“你命好,有我这个好哥哥替你遮掩下来。”
姜愫好看地秀眉微微挑起,笑嘻嘻道:“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姜瑾玄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上个月才说我不如顾呈域对你有耐心。”
“呃......是吗?那上个月的我真是太不懂事了。”姜愫做出一副深刻的自我反省模样。
姜瑾玄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很重,实则落到她额头上没什么力道。
“差不多得了。”
“嘻嘻...”姜愫配合着抬手摸了摸额头。
兄妹俩终于不东扯西扯了,姜瑾玄端起茶杯故作无意问:“你真看上顾呈域了?”
姜愫知道此事瞒不过哥哥,也没想着瞒,毕竟她已经及笄了,而且她还想让哥哥帮她呢。
“你觉得顾呈域怎么样?”
没否认,那就是看上了。
姜瑾玄“啧”了一声,自己家的大白菜被自己带来的猪给叼走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堵得慌。
姜愫还等着他的回答,姜瑾玄心情不怎么舒畅,“先不说顾呈域怎么样,就说父皇吧,顾呈域可过不了父皇那一关。”
虽然有些打击人,但话却是实话。
“父皇跟镇国公不是忘年交吗?而且父皇见顾呈域的次数可不少。”又是好友的孙子,见的又多,怎么也能让父皇记住顾呈域吧。
更何况他还是京都少有的青年才俊,父皇这么疼她,好的郎君自然会想着给她留着啊。
这可不是见的多不多的问题,姜瑾玄可没少听景惠帝嫌弃顾呈域,今天在御书房就嫌弃的很,“父皇可不喜欢冰块脸。”
“......”
姜愫小声的辩解了一句,“也不算冰块脸吧,他就是不爱对别人笑而已。”
“是吗?”姜瑾玄站起身,嘴角微勾,“这话你跟父皇说,你看他赞不赞同?”
“父皇要是真为你择驸马,顾呈域肯定是父皇第一个排除的人选。”
姜愫,“......”
果然是他亲哥,几句话就把姜愫欲要为顾呈域继续辩解的话堵在喉咙里。
“还有....”姜瑾玄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叮嘱她,“你喜欢顾呈域这件事,哥哥不反对,但喜欢二字必须由他先对你说出口。”
姜愫不解,眨巴着大眼睛问:“为何?”
为何?自然是因为他了解顾呈域。
一个像太阳般热烈,一个像远山寒月;一个情绪都放在脸上,一个隐忍克制不表于情。
作为哥哥,姜瑾玄的心自然是偏向姜愫的。
“按我说的来就是,不然我可不替你保守秘密,再说...小柒自己不想亲耳听到他说心悦你吗?”
不帮她保守秘密可不行,父皇不喜欢沉默寡言的人给她做驸马,在父皇看来,他最宝贝的女儿就应该被驸马哄着、宠着开心,而不是她去哄驸马。
她还没有确定顾呈域的心思呢,要是先让父皇知晓她对顾呈域的心思,她这追夫之路就不仅仅是漫长了,而是就此终结。
姜愫乖巧点头,“嗯,我知道了。”
“太子哥哥你会帮我吧?”
姜愫三两步过去抓着姜瑾玄的衣袖讨好卖乖。
自家妹妹被猪拱走了,他还得帮着善后,姜瑾玄“哼”了一声,心气不顺的背着手走了。
但姜愫知道,太子哥哥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