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辛明昭甚至能感受到腰腹下压着的有力大腿肌肉,和搭在腰后温热的手掌。
她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叫做……翘起来?
辛明昭只是性子温吞了些,又不是傻。
反应过来靳行止话语中的意思,她呼吸急促起来,手掌撑在柔软沙发坐垫上,再也没了往日里的平淡自若。
“等等,靳先生,你怎么能——唔!”
原本放在腰上的手转移到了脊背,牢牢摁住了辛明昭试图挣扎的身体。
不等她的话说完,伴随着沉沉啪一声响。
辛明昭乌眸睁大,身体先是骤然紧绷,又猛地松垮下去,气息无比急促。
后腰后知后觉泛起了细密的疼。
还好、还好只是腰。
不是在其他的地方……
辛明昭将脸埋进了艰难支撑的手臂之中,耳廓红得发烫,好似只要捻一捻,都能滴下血来。
靳行止的声音遥遥传来,尾音勾着轻挑笑意。
“昭昭宝贝儿,你刚刚说什么?”
辛明昭动了动唇,闷声道:“你不能……”
啪。
又是一下。
辛明昭轻呜了声,听到男人不紧不慢的语调,“错了,再说。”
顿了下,他意味深长道:“下一次,打在哪儿,你知道的。”
“……”
说什么?
辛明昭用力咬了下唇,偏偏脸颊发烫、脑袋也混乱成了一团,完全理不清思路。
因着她趴下的动作,身体拉扯出盈盈弧度,裙摆也略微往上缩了一截。
客厅空调还在兢兢业业制造冷气,扫过白皙笔直的腿根,带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辛明昭满心都是靳行止的那句再说,没注意到身体的冷。
靳行止却在居高临下看着她,没错过那点儿轻颤,目光微抬,暂时放松了对辛明昭的限制,伸手要帮她整理裙摆。
压在脊背的力道一松,紧接着,裙摆被外力碰触,有温热指尖若即若离地落下。
辛明昭脑袋一懵,还以为是没等到她的回答,下一掌就要落下。
她心口鼓噪,快得仿佛要跳出喉咙,张口时,语调慌乱急切:“我不喜欢!”
靳行止的动作一顿。
辛明昭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又重复了一遍:“这种惩罚,我不喜欢。”
话语出口的那刻,辛明昭长睫微颤,指尖用力握住了沙发软垫,很突然的想起之前在房间中的一个细节。
在她羞窘地拒绝靳行止帮她穿衣服时,靳行止带着几分愉悦的笑了,非常好说话的退后了一步。
那甚至算不上一个明确的拒绝。
只是情绪激荡之下,本能先一步流露出轻微的抗拒。
却被人全盘接受。
“……”
辛明昭微微失神,下一秒,腰上的手用力,压着她的裙摆,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做得很好。”
辛明昭刚抬头,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
在唇角短暂碰触,又拉开距离。
靳行止喉间滚出气音般的低笑,浅灰眼瞳低垂,毫不吝啬夸赞:“你做得很好。”
咚——
胸腔之中,心脏怦然作响。
辛明昭强作镇定,微微偏开了视线,嗓音仍带着几分轻颤:“确实不会再忘了。”
靳行止闻言,闷声笑了起来。
胸膛不住震动,又传递到紧紧和他相贴的辛明昭身上。
辛明昭听着他愉悦低磁笑声,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再一次的。
靳行止握着她的手,干脆利落打破了那层桎梏。
所有人都在说,她要乖、要听话。
可只有他。
只有靳行止,告诉她,不乖也是她的权利。
-
下船前,那名青年又出现在了门边。
浓眉大眼,身姿笔挺,是很俊朗的模样。
靳行止介绍了一句:“这是覃空,我的生活助理,有事可以找他。”
覃空便对辛明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辛明昭也微微弯起唇,示意了回去。
她略微落后了半步,听到覃空在和靳行止汇报:“……那几家都来询问过您的消息,我给挡了回去。”
“……京城来电,说二少爷最近频繁出入会所……”
“还有萧家……”
辛明昭听到了熟悉的词,下意识抬眸,覃空的声音却愈发压低,说完就点头离开了。
靳行止慢条斯理走在游轮过道上,似笑非笑睨来一眼。
“萧家的游轮刚到港口,要去打个招呼吗?”
萧柏素来闲散纨绔,萧父萧母又疼他,纵着他睡到日上三竿再启程也是常事。
辛明昭习惯性考虑着,又在对上那漾着不明情绪的灰眸中,恍然惊觉,她已经离开了萧家,也无需再去想那家的事。
“不用。”
她有些不习惯的拒绝道:“婚约取消,我和萧家已经没关系了。”
靳行止懒散挑眉,轻笑一声,看上去对她的答案颇为满意。
转身往前走,手却往后递了递。
语调悠悠然荡开:“牵着,等会儿跟丢了,我可不负责找。”
牵手?
辛明昭凝眸注视着那只伸出的手,冷白修长,手背蛰伏着淡青脉络。
她还记得,这双手用力攥握时,带着薄汗的青筋鼓起,指尖染着水光,又欲又涩。
“……”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什么,辛明昭垂了下眼,不自在的快走两步,跟上靳行止的脚步。
犹豫又试探的,将手搭了上去。
一如之前那样。
男人头也不回,手掌却收得迅速而有力,将她紧紧牵在手心。
轻易不会放开。
-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大暴雨,今天却奇异的停雨出了太阳,照耀港口的一切繁忙。
靳家有私人港口,从游轮上下来,周围一片海域湛蓝空荡,白羽海鸥呼啦啦飞过,风景美如油画。
辛明昭是有些不自在的。
习惯被衣物遮盖的手臂和腿明晃晃暴露在明亮阳光中,有微风拂过,轻轻撩动裙摆,柔软面料便随之蹭过肌肤。
像是株常年生长在阴暗角落的植物,突然被安置在了阳光正好的阳台。
枝叶颤颤,习惯是想躲着光,本性却又渴求光。
她的指尖微蜷,只是这么个小动作,走在身前的男人敏锐察觉,自然回头问道:“太晒?”
靳行止往前示意:“车就在前面,上车就不晒了。”
辛明昭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商务车和车旁站着的覃空,点点头,没解释。
只是不自觉中,愈发靠近了靳行止。
就好像,只要看着男人宽阔有力的肩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勇气从紧扣的指间传递。
两人靠近时,正在副驾驶座旁低头和司机说着什么的覃空察觉到动静,抬起头,几步走到后座边,将车门拉开。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对着辛明昭热情道:“辛小姐要喝点什么吗?车载冰箱里准备了纯奶、气泡水、果汁还有葡萄酒,或者您有其他想喝的,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去买。”
辛明昭礼貌道:“不用了,谢谢。”
靳行止松了手,挡在车门上方,“上车,我们去机场……”
“——靳先生!”
一道极其热情的嗓门从旁响起。
辛明昭侧眸看去,意外看到了满脸热络笑容的萧父萧母,以及不远不近坠在两人身后的萧柏和他堂妹萧柠。
她微微一愣,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也对。
萧家本就是搭上了靳家的势,才发展得如火如荼,又在这种葬礼结束后诸多来宾的时刻,借用靳家的私人港口彰显和靳家的亲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辛明昭不打算被他们看到自己和靳行止站在一起,正要收回视线上车。
肩背处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往车里一塞。
辛明昭:“?”
她跌坐在软皮座椅上,茫然抬头。
就见撑着车门的靳行止,眉眼压低,神色懒倦又不耐。
还透着几分……肉眼可见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