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不光是男人有欲望,女人也有。
尤其是现在,我早已被霍景深招惹得泛滥成灾的情况下。
包厢昏暗的背影成了情欲最好的保护色。
可我寻常都是在素场坐台,哪儿真刀真枪地见过这架势?
我腆着脸冲着霍景深笑了笑:“爷今天过来应该不光是为了消遣吧?不知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只要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配合您。”
霍景深夹着雪茄的手,在桌案上顿了顿。
“陈茹的事儿还没完,警方还没敲定她一定是自杀。宋晚,你是她最好的姐妹,不如你来说说,她的死到底怎么回事儿?”
突然间听到这话,我心上冷不丁一颤。
我恍然间意识到,这才是霍景深今晚专程来找我的原因。
身处欢场,见惯了纸醉金迷的人间百态。
金钱和权力遮掩之下,难免沾染着斑斑血迹。
尤其是我们这个场子前阵子才刚被封过一次,前任花魁梁晓在租住房里死得不明不白,即便她生前伺候过再多达官显贵,死后也没人敢深究她的死因。
有小道消息称,梁晓就是因为知道太多上头那些人的秘密,最后才被灭了口。
我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这些年虽然人在欢场,却一直没敢冒头,连坐台也只敢留在素场伺候。
可即便我百般小心,没想到还是惹上了事儿。
我斟酌着开口:“爷说笑了,我跟小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上次见面还是她回来请我们场子里一帮姐妹吃饭那次。就连她死了,我也是后来才收到的消息。您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小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大概,真的就是自杀吧。”
“你是个聪明人。”霍景深沉沉看了我一眼,修长手指解开西装纽扣,慢条斯理的动作偏偏有股勾人的劲儿。
他站起身,将解开的衣服丢在我身上,“穿上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我刚想接一句我不出台,就听到霍景深说道,“警察局。”
我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要说起来,做小姐的没一个不怕进警察局的,不管私下玩得多野,也不想让这种不光彩的事记录到档案上。
有人说,小姐看到条子,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这话一点儿都没说错。
我丁点不想跟警察局这种地方沾上关系,架不住霍景深长腿阔步地走在前头,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走。
路过夜总会大堂的时候,有不少姐妹都看到了这一幕,一心以为我被霍景深这位太子爷看上眼带出了台,看向我的眼刀子要多锋利就有多锋利。
谁曾想其实我心里完全就是有苦说不出,跟在霍景深后头,就跟上刑场没什么区别。
霍景深带我去警察局,纯粹就是为了让我去给小茹的案子做个笔录。
好在警察问的问题,跟他刚刚在包厢里问的差不多。
我有了一次经验,总算在警察盘问的时候,稍微没那么容易露怯。
我离开警察局的时候,看到霍景深站在外面等我,狭长的眼疏离而淡漠。
他穿了件黑色大衣,颀长高大的身影落在昏黄灯光下,慵懒靠在车边,嘴里叼着一支烟。
身旁有人给他点烟,他连腰都没弯,就着风,任由对方试了一次又一次。
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所到之处,无论是哪里,都是人家主动奉承他的份。
嘴里的烟总算是被点上,他吐了口烟圈,深邃的眉眼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
见我出来,霍景深抬眸看了我一眼:“录完了?”
“嗯。”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没多说什么,吸了几口后掐灭了烟,抬步绕到驾驶座:“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竟是直接将旁边恭维那人完全不放在眼里,由内而外散发着沉稳又威严的气势,
我不敢怠慢,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不想暴露我现在租房子的住址,就让霍景深送我回天上人间夜总会。
车子开始启动,伴随着窗外的风景快速往后飞驰,我看到刚才为霍景深点烟的那个人一直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目送车子离开,最后转身走进了灯火辉煌的警察局。
我权当不知道,就像先前霍景深问我对小茹的死知道多少的时候,我刻意隐瞒了她临死前发给我的那条短信内容,跟个傻子似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过后,我跟霍景深就再也没了联系。
出乎意料的是,霍景深并没有收回小茹留给我的那栋别墅。
我拖律师帮忙办了遗产继承手续,然后将房子挂在了中介那准备卖出去套现。
为了忙活这些事,我连着请了几天假没有去上班。
而在这几天里,场子里关于我跟霍景深出台的流言传得甚嚣尘上。
有的说我平日里看似不争不抢,没想到背地里竟然玩这出,一看到太子爷过来,就恨不得岔开腿送上门。
有的说我这回算是麻雀变凤凰,一朝飞上枝头了。就是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落得跟小茹一样的悲惨下场,从高枝上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场子里多是嫉恨我的流言蜚语,我一点儿都不感觉意外。
毕竟圈子里的姐妹都是塑料情谊,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抢起男人来谁也不会手软。
我准备等房子套现后,就去找妈咪提辞职,因此压根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但我没想到,霍景深居然还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