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一家三口用过晚餐,周映竹领着公爵在院子里玩闹。
周欲跟着周云天去了二楼露台。
周云天看着楼下嬉笑的女儿,唇边笑意凸显:“阿欲,云城那边怎么样?”
周欲推了推镜框,目光追随着周映竹而去:“这两年我们周家正在云城慢慢站稳脚跟,爸,给我一点时间,我会风风光光接你和妹妹回国。”
周云天单手落在他肩头:“我就知道当年让你回国是正确的决定,阿欲,这几年几大家族将我视做眼中钉,人人都想取而代之,在高位坐的久了,我总要为小竹寻个后路,你就是那条后路。”
周欲承诺:“爸,我会好好保护妹妹的。”
周云天一脸欣慰:“我知道,你一直都将小竹当成亲妹妹对待,阿欲,答应爸爸,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别让任何人欺负她。”
周欲闻言,面有忧色:“爸,你的病…….”
周云天捂着胸口处,一脸淡然:“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爸,怎么会!”周欲很是错愕。
周云天倒是云淡风轻,早就将生死看淡。
他缓缓开口:“我现在只有一件事耿耿于怀。”
周欲心知肚明,他问:“是因为当年小竹妈妈的事?”
周云天点点头,深叹一口气:“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妈妈,当年,待产去往医院的途中,遭遇枪战,她妈妈难产大出血,生下小竹时,都来不及看一眼,我心脏这里,也被一颗子弹贯穿,留下了后遗症,这些年,所有医生们已经尽力了。”
周欲是在七岁那年被周云天收养的。
因为身上流着一半的华人血脉,在福利院被周云天一眼看中,之后就收养在身边。
周欲聪明好学,胆大心细,周云天在他成年后送他去了国外进修管理。
毕业后,直接送周欲去云城,只想借机彻查当年之事。
可他身体已经处于强撑状态,周云天知道,这辈子,他恐怕都看不到当年策划周家之祸的罪人伏法。
周欲听说他时日无多,神情微动,“您的身体情况,小竹知道吗?”
周云天摆摆手:“人间的饭,吃一碗少一碗,身边的人见一面少一面,最后的日子里,就让我守着她,为她好好选个能依靠终生的男人,我只想她过的顺心就好,不想让她过于烦忧。”
周欲眼眶有潮意涌现,抬手取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处。
“爸,妹妹和唐家的婚事怎么样了?”
周云天一提到唐家那个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取消了,那个混账东西,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将他留在小竹身边。”
周欲宽慰着:“爸,您别心急,小竹的婚事,我会为她把关的。”
想起白日里自己女儿护着那个叫阿追的男人,周云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趁早棒打鸳鸯。
在泰国,周家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若是他有一天不在,那些魑魅魍魉,迟早要将周家吞噬。
一个小小保镖绝对护不住周映竹。
周云天一想到此处,不免急火攻心。
“阿欲,我最近已经在处理身后事,若是泰国有变,尽快带小竹回国,这辈子,都别再回来。”
周欲心领神会:“爸,您放心,云城那边,人脉关系我已经打通,这两年,风华地产也有与云城华鼎集团齐头并进的趋势,等我们站稳脚跟,连鹿家也动不了我们。”
提到鹿家,周云天心有余悸:“小竹妈妈去世那晚,鹿氏集团董事长鹿秋意也惨遭不测,后来,负责案件的办事民警接连意外死亡,案子就一直没有进展。”
“后来,听闻他的太太三个月后为他产下一对龙凤胎,没过多久,小儿子却不幸丢失,至此下落不明,阿欲,这些事没那么简单。”
周欲道:“关于鹿家失踪的小儿子,我也打听过,好像是在鹿太太住院期间被人半夜抢走的,爸,当年两家同时出事,这幕后凶手究竟是谁。”
周云天已经二十年没回云城,自然猜不透。
周云天出生泰国,是家中第三子。
以办事狠戾在圈中渐渐闯出名声,又有周家做靠山,自然行事高调。
他老婆姜宜是云城人,当年一见钟情,姜宜随他出了国。
婚后第三年,姜宜有了身孕。
那时候周云天事业版图扩张整个泰国。
无法分心照顾姜宜的情况下,她孤身回了云城,一住就是小半年,
临产之际,周云天抛下一切回了国内,没曾想,刚踏进云城,就遭遇了劫杀。
那晚的枪战在云城闹得沸沸扬扬,他身中两枪驾车闯了出去,遗憾的是,没能保住妻子一命。
云城是鹿家地盘,敢在云城动手,且鹿秋意也是遭遇车祸截杀,说这件事和鹿家无关,周云天是不信的。
这些年,周云天明里暗里收集关于云城鹿家的一切,却一无所获。
周云天道:“不管是谁,姜宜死在云城是事实,我答应过她,一定会彻查此事。”
周欲:“爸,这件事我会跟下去,您放心。”
周云天叮嘱:“还有鹿家那个失踪的小儿子,暗中派人去找,若是发现,对我们总是有利的。”
周欲:“我知道,我会留意的。”
周云天得到保证,深感欣慰。
楼下,周映竹已经等得不耐烦。
“哥,你们聊完没有。”
“来了,你想玩什么,哥哥陪你。”周欲说话间,已经下楼。
公爵看到熟悉的身影,尾巴一直狂摇。
“它长壮了不少,比我走的那年看上去精神多了。“周欲摸了摸公爵的头,很是亲昵。
周映竹很是得意:“那当然,我亲手养的,自然帅气的不得了。”
公爵似乎听懂了,摇着尾巴就在二人之间穿梭,兴奋的不行。
周云天就这样一直默默注视着,心里默默下决定。
一定要给自己女儿找一个可以依靠终身,足以护她一辈子的男人。
至于其他人,玩玩可以,当不了真。
陪着哥哥疯闹后,周映竹回房间,已经过了十点。
刚踏进房门,她才想起,阿追的伤她还没去看一眼。
白日里只顾着陪着哥哥,早就将他抛诸脑后。
这个点,说不定他已经睡了。
周映竹心想,左不过是自己用来挡婚事的棋子而已,太过宠爱会助长他的脾气。
尽管他伤的不轻,可自己又不是医生,能做的也不多。
周映竹心安理得宽慰自己,转头时却直接撞在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