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棠这副模样，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加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宁婉儿可不轻。
“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我，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
宁婉儿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体温有些异常。
有些手忙脚乱的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替她先擦拭一下湿嗒嗒的脸。
方棠泪流不止，不知是淋了雨的缘故，还是情绪崩溃，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婉儿，我好累，我快要撑不住了……”
“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体现在都开始发烧了。乖，你告诉我，我陪你一起想办法解决。天塌下来， 自有长的撑住……”
从未见过方棠如此弱小无助可怜的一面，宁婉儿不禁为她感到担心。
“我再拿不出医药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奶奶死在我面前。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此刻的方棠，哭得一塌糊涂，连声音都变得极其弱小。
听她这么一说，宁婉儿算是明白了整个事情的严重性。
“宝……”
宁婉儿瞬间泪崩，紧紧拥抱着她，试图通过拥抱的力量，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勇气。
淋雨之后的方棠，在抵抗不了经济压力的同时，最终还是病倒了。
宁婉儿不得不陪着她，上课请假，在学校医务室里挂点滴。
“宝，我卡上有两万的存款，你要不先拿去给奶奶交下医药费，手术费我们慢慢再想办法……”
“婉儿，那是你辛苦做兼职赚来，存着矫正牙齿用的，我不能拿你的钱。”
“牙齿过两年再弄又没事，奶奶的病情可不能拖。你先拿去用，算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成了方大律师，到时候还给我便是。再送我个名牌包包当利息。”
宁婉儿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强行塞在方棠的手里。
方棠顿时感动到落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你不怕我成不了律师，还不上钱，买不了名牌包包给你？”
宁婉儿傻乐呵，“你连沈丛南都能搞定，我还担心个毛线。姐们我，可等着你送名牌包包给我。”
她温暖人心的举动，无疑给方棠带来了支撑下去的动力。
“我还真没搞定他，实习的申请已经被拒绝。”方棠苦涩一笑而过。
“不是吧……你都和他接吻了，他怎么连这点小忙也不帮，未免也太那个了……”
看着宁婉儿如此为她打抱不平的模样，方棠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实情，以免她更加失落。
“算了，东家不要，西家要。实在不行，去小律所实习就是。你姐妹我这么免费好用的廉价劳动力，我就不信，没人要。”
“对，让那沈丛南后悔去吧……去他的皮卡丘……”
宁婉儿不知自己提起的男人，竟然让方棠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方棠也从未想过，沈丛南帅气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非要逼她往绝路上走……
“阿嚏……阿嚏……”正在办公室里的沈丛南，猛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从办公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捂着鼻子擦拭一下，思索自己好像并没有感冒的迹象。
负责人事内勤的行政人员，将手上的录取名单，递在他办公桌上，继续向他汇报工作。
“沈律，你要的实习生名单都在这。”
沈丛南轻咳了一声，拿起那份实习生名单，瞥了一眼，发现几位实习生，标注的都是名校的佼佼者。
“有没有一位叫方棠的申请实习生？”
行政人员慌忙查看手中的资料，显示已经被拒绝的名单。
果不其然，有一位就是沈律口中所说的方棠。
“沈律，的确有一位叫方棠的，不过她的学历，不符合我们律所的要求，已经被过滤掉了。”
沈丛南掀了一下眼皮，将手中的名单扔至一旁。
“我们精英律所看重的是个人的能力，什么时候学历成了用人识才的标杆……”
“可是律所一直都是用的名校毕业生，莫律刚刚还说不能降低要求……”
“莫律说的，你就按莫律的去做，我说的，就按我说的去做。”
沈丛南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有种令人颤栗的感觉。
刚还一脸雾水的行政人员，瞬间秒懂，“我懂了，我这就去联系这位实习生。”
随着门阖上的声音，沈丛南缓缓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根香烟。
自从那一晚之后，他的心里总会莫名的烦躁不安。
尤其是见到方棠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缕缕烟雾，笼罩着整个面部，让人瞧不出此刻的内心渴望。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一阵来电铃声。
沈丛南走了过去 ，将手中的烟蒂掐灭，辗压在烟灰缸里。
接通来电，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丛南，我回来了。”
“嗯……知道了……”他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丛南，我好想你，你在律所还是在外面？我现在过来找你……”
“不用了，我今天很忙。”
“丛南，我们和好吧！我知道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不该和你吵架。我现在成熟了，不会再吵着闹着，将分手挂在嘴边……”
“我手上有个案子很重要，大伙都在等着讨论问题。”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办公桌上，摆放着的相框 ，那抹靓丽的身影，正逐渐淡去。
“那晚上酒吧见吧……同学们给我安排了一个欢迎回归的仪式……”
“好，晚上再说吧……”
挂断电话的沈丛南，有一瞬间的失神，脑海里浮现的那个人影，竟然是方棠那个臭丫头。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他9岁的臭丫头，算计得手，还口口声声说他是老男人。
这种睡完就甩的小把戏，竟被她玩得如鱼得水。
感觉自己被耍的沈丛南，心里有了不服气的想法。
内心深处的那个想法，再一次冲上脑门，将他推在了情感的边缘，疯狂试探。
喃喃自语：“方棠……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