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
廖婵本来跟着董兆军和刘团长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听见桑榆说她行李弄丢了,就一下顿了脚步。
董兆军见她忽然不走了,不由回了头:“怎么了?”
他本要跟她说有什么事先出去再说。
这时,又听到周旅长跟顾团长喊的两声,这下董兆军跟刘团长也停了脚步,望过去。
周旅长惊愕不已,反应过来刚好瞧见董兆军还在门口,一下就吼道:
“董兆军,你给我过来!!”
同志也不喊了,是真的动了气。
顾书烈也是紧咬了牙,他没想到桑榆过来的路上还碰到了人贩子。
“是多久的事?”
“……一周前。”
一周前,一周前,那不是?!
意识到什么,他看向桑榆的眼中瞳孔再次瑟缩了下。
然后董兆军就看到顾团长黑着脸朝他走过来,即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能感受到压抑的怒火。
董兆军心下茫然,然刚听周旅长的要站过去,顾书烈就一拳挥过来了。
“顾团长?!”
“顾书烈同志!”
“姓顾的你干嘛?!”
刘团长一下跑了上去,将董兆军隔开在顾书烈对面:“你干什么二团的,在这动什么手啊你!!”
董兆军被顾书烈一拳打得后退一步,抹了下挨打的下半张脸,唇边溢了点血渍。
顾书烈:“好久没回军中练练了,听闻董兆军同志在今年的比武大赛中得了前三,但这身手好像不行啊。”
刘团长梗长了脖子。
这姓顾的是不是有病!!无缘无故打他的人,他今天一定要让首长查办他!
“旅长,顾团长在部队中对自己同志动手,严重违规违纪,我强烈要求严肃处分他!”
周旅长沉着一张脸,也认为顾书烈这举动有点贸然了些。
但他没立马要说处分,而是看着刘团长和董兆军,指了桑榆。
“董兆军,你知道桑榆同志过来时路上遇见了什么吗?!”
不知为什么又会扯到桑榆,董兆军一脸茫然。
但他看顾团长的脸色,似乎也是因为这事他才对自己动的手。
“不知道…首长,发生什么了?”
周旅长闭了下眼,胸口气得起伏不定:
“她在来找你的路上遇见了人贩子!差点被拐卖!
而你,在她到的第一时间,送上的大礼就是要跟她退婚!!”
“什么?!”
这句话像道惊雷落入耳里,董兆军被惊得目瞪神呆。
桑榆来找他时还遇到了人贩子,她差点被拐卖?!
瞬间,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那顾团长打他就一切都是应当了。
门口的廖婵咬紧了唇,怎么会这样,董兆军这下不会又反悔了吧。
“桑榆,桑榆这是真的?”董兆军忙就奔过去问,但顾书烈一下上前挡在了桑榆的身前。
桑榆哼笑了声,“是不是又如何,怎么,难道你董兆军知道了,今天你就不退婚了?”
“我,我。”董兆军不知如何回答。
是桑榆为了来找他所受的苦,还是廖婵的性命要紧,在他心里做起了对比,这一刻,他禁犹豫了。
桑榆看得直摇头,就算先前说了又有什么不同,这样立场不坚定的男人,她才不屑要。
“我,我不退婚!先前你说了我肯定不退婚的!”内心挣扎片刻,董兆军心里一下有了决断。
本来他选廖婵就是因为怕她去轻生,才会选择她负了桑榆。
但若他事先知道桑榆为了来找他,还差点被拐卖,他一定不会跟桑榆退婚的。
他立马重新看向周旅长。
“首长,我请求收回我跟桑榆同志的退婚协议,这婚我不退了!我要跟她继续履行婚约!”
“不行!”
“不行!”
“不行!”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廖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董兆军,说反悔就反悔,将她又置于何地!!
顾书烈一脸冷意,眼神凌厉地看着董兆军:
“董兆军同志,桑榆同志现在是我的对象,要和她谈婚论嫁的话,现在还轮不到你。”
桑榆也是一脸赞同道:
“就是,董兆军,这婚你说退就退,你想不退就不退啊,还要问问我呢!!
我就要退婚,我桑榆决不嫁你这种男人!”
顾书烈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肯定。
周旅长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董兆军你在说些什么呢,婚姻岂能这样儿戏,这婚约退了就是退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纸黑字写着,你们也是签了字按了手印的,现在反悔了又要收回,你把桑榆同志当什么,把契约精神又当什么?!”
看着这场面,江政委一下拍了拍胸前的口袋。
还好,还好,好在周旅长让两人签了纸质协议,要不然顾团长这对象说不定会告吹了。
听到这话,董兆军神情一滞。
对啊,这哪是他能说反悔就反悔的。
他跟桑榆就是退婚了,他主动提的,他们也签过字了,往后再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扑通”一声他一下跪到桑榆面前:
“桑榆对不起,是我董兆军这辈子欠你的,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来还你!”
桑榆:不是,他有病吧?
“大哥你没事儿吧?”
董兆军挺直了腰杆:
“我没有开玩笑,是我董兆军对不起你,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不嫁我也好,我董兆军不配娶你!只希望顾团长能好好待你,你们往后一定要过得幸福,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你。”
桑榆:……
她跟煞笔说不来话。
但想归这样想,无语了一会儿她还是开口:
“别说这些了董兆军,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来还我,往后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来攀扯我就行了。”
至于欠原主的,下辈子找她去报吧。
董兆军点了头,垂着脑袋没说话。
他面前,顾书烈低眸道:
“这些就不用董兆军同志操心了,我和桑榆同志在一起,好好待她是我应该做的。”
旁边刘团长一下跑了过来,将董兆军从地上扯起来:
“你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是名战士岂能轻易跪人!”
“团长!”董兆军一把推开他,“可我就是欠桑榆的,她担得起这一跪!”
桑榆表情顿了顿,行,跪着吧,原身都没了是该担他这一跪。
闻言,刘团长一下也没动作了,他松开董兆军的胳膊半晌没说话。
再出声,是指着顾书烈又对周旅长问:
“那旅长,顾团长刚刚动手打人的事怎么处理?”
是,他是听到了桑榆来找董兆军的经历,但是姓顾的打人就是不应该,而且打的还是他的人!
谁想听见这话,周旅长还没作声,董兆军一下从地上窜起来:
“首长,顾团长没有动手打我!那是武艺切磋,顾团长是在试探我临时反应,是我反应慢没躲过,不能怪他!”
刘团长:?
他妈的,搞个屁呀,他为这臭小子要说法,他却在为姓顾的说话?!
董兆军知道自己团长会想什么,说完这话,他就转过身勾腰道歉:
“对不起团长,但是这事的确是我应该的,顾团长出手教训的是,我的确该打。”
刘团长被气得不轻,但听董兆军这样说却也无法反驳。
是啊,的确是他的做法对不起桑榆,他们德行有亏,怨不得旁人。
但他还是不爽自己的人胳膊肘往外拐,于是冷着声:
“哼,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下次再被人欺负,别想我再替你们做主!”
董兆军低着头没再吱声。
这时,周旅长紧皱着眉发话了:
“董兆军同志,这件事上虽然你没有违反部队纪律,未犯什么实质性错误。
但是你对待桑榆同志,从个人道德层面上来讲很有问题!即使你向她道过歉了,但还是要接受一定的处罚!”
“你可有意见?”
“没意见。”董兆军道,“请首长按规定处置。”
“那好,那就罚你无条件参与营区两个月公差,再夜值瞭望台一月,掏营区大粪半年,抄写军规军纪十遍以作警示,怎么样,行不行?!”
“回首长,没有问题!”
“好。”周旅长这下点了头,又看向顾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