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向,灌木丛飒飒作响,还有枯枝断裂发出的噼啪声。
李青山紧张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一直吊睛斑斓大虎,身长八尺有余,正一步步朝着树下逼近。
在与老虎近距离接触的刹那,李青山脑袋上冷汗噌的冒出一层。
此刻,李青山的基因仿佛回忆起,‘人’这种灵长类动物,在单独面对顶级猎食者的恐惧。
好在他提前想到了这点,为了防止自己慌乱,提前将诸葛连弩捆在胳膊上。
深吸几口气缓缓吐出后,李青山平复心绪,将弩机对准老虎的脑袋。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
老虎在稻草人前停下,伸出鼻子嗅了嗅,伸出粗硕的舌头,开始舔舐鸡血。
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啊。
李青山在衣服上蹭了蹭被汗水打湿的手,在老虎专心舔舐的刹那,冲着它的咽喉扣动扳机。
嗖——
三枚从弩箭,钉入老虎的脖颈,开凿出泊泊流血的小洞。
老虎抬头看了一眼弩箭射出的位置,同时李青山再度扣动扳机。
六枚弩箭,像是项圈一样,整齐的插入老虎的脖颈。
它无力的倒在地上,嘴里呼哧呼哧向外喷着热气,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李青山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解下自己的背包,砸在老虎的背上。
确定它不会动弹,李青山才大松了一口气,解下身上的绳索,缓缓从树上滑下。
老虎已经死透了,整张皮毛只有脖颈上六个小洞,几乎是完整的。
还有虎骨、虎肉、虎鞭……
这哪里是老虎,这是行走的小金库啊!
李青山欣喜的从背包中取出铲子,开始在原地挖洞。
这么大一头老虎,凭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带不走,只能原地藏起,待日后来取。
秋冬交接,气温早就降到零度,虎肉并不会腐坏。
挖好大洞后,李青山为了避免蛇虫鼠蚁啃咬尸体,又收集干草,在洞中燃了草木灰,这才费力将老虎推入坑中。
呼,真沉啊。
虎尸推入坑中,李青山也快没了力气,大口喘着粗气爬出坑外。
就在爬出坑洞的刹那,李青山的脑袋轰的炸了!
瞬间,他意识空白,几乎忘记了思考。
一只体型更大的公虎,正趴在坑洞的边缘,铜铃般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青山。
双方近在咫尺,李青山甚至能感受到老虎鼻子的湿润。
吼——
腥臭的气浪冲入鼻腔,李青山吓得双手一滑,狼狈跌入坑中。
下一瞬,猛虎窜入坑中,两只爪子踩着李青山的肩膀,张开大嘴朝着李青山的脖颈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青山忽然觉得浑身肌肉激动得发抖,肾上腺素激增,恐惧也随之抛诸脑后。
李青山抓起旁边燃烧剩下的一截枯木,忍着烫顺手塞入猛虎口中。
猛虎疼得吼了一嗓子,脑袋乱甩吐出燃着的炭火。
李青山趁机闪身钻出坑洞,一把抓过坑边的诸葛连弩,取出箭袋开始装填。
坑洞中传来猛虎的咆哮,李青山右臂疼痛,手掌哆嗦,咬牙装填但速度格外缓慢。
眼看着猛虎要窜出坑洞,李青山下意识朝着最近的一棵树跑,蹭蹭的往上爬。
后脚猛虎钻出,四爪生风窜向李青山的位置。
此刻,李青山已经爬上了三米高的大树,坐在树杈上头,咬牙装入了一枚弩箭。
吼——
猛虎四爪抠着树干,爬树速度比李青山要快得多,张口咬向他的胳膊。
千钧一发之际,李青山终于完成了弓弩装填,几乎把胳膊塞入虎口扣动扳机。
噗呲一声闷响,一枚弩箭从猛虎上牙膛射入,又从脑袋顶钻出口。
老虎身体一震,跌落下去。
于此同时,李青山失去所有的力气,从树上摔落,刚好砸在虎尸上头。
李青山躺在虎背上,抬头看着东天的一轮明月,不由心有余悸。
呼,真险啊。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谁特么想到一公一母。
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最后搭上一枚弩箭,现在躺在血泊中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短暂休息后,李青山吃了个饼子夹肉,将另一头虎尸推入坑中,上覆草木灰,外铺藤蔓干草,掩盖好形状。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
李青山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大树上头,浅浅的睡了去。
有过上次的经验,哪怕是睡觉,李青山也不敢让诸葛连弩离手。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入眼帘时,李青山打了个呵欠睁开眼。
衙门给出三日的时间,该回去交差了。
干掉两头老虎,李青山下山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剩下的,就是该考虑怎样利益最大化。
打虎的告示,是由县级单位下发到各乡,各乡再约,也就是村长再度下发。
这一上一下,免不了就有层层剥削。
想到老村长那张恶心的嘴脸,李青山就阵阵反胃。
这笔钱,说什么也不能落到他的手里!
李青山一路走一路想,等中午快到家的时候,他已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不过在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得先保证墨倾语的安全。
刚到家门,李青山就看见一道倩影朝自己扑来。
“哥哥!”
墨倾语眼圈红肿得厉害,美眸更是布满了血丝,应该是昨晚哭了一夜。
“哥哥,我想过了,咱们不去和老虎拼命!”
“咱收拾细软,卖房卖地,逃离这个地方!”
“哪怕是当个流氓,也比被老虎吃掉要强!”
在大乾王朝,社会等级分明。
帝王将相,士农工商,是常见的八大分类依次排列。
比之更下贱的,就是‘流’和‘氓’。
无田为‘流’,也叫流民。
无地位‘氓’,意思是没有籍贯的黑户口。
无田无地,被称作是‘流氓’。
流氓的卑贱程度,属于是被杀了官府都不会管。
墨倾语愿意陪自己变成流氓,可见其情真意切。
李青山颇为感动的抚摸着墨倾语的发丝,“娘子,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咱们都会没事的。”
墨倾语擦了擦眼泪,美眸期冀望着李青山,哽咽询问:“哥哥,你没骗我?”
李青山目光笃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