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舒溪染可以清楚的看见简云烟的所有动作。
舒溪染没有转头看她,继续自己整理妆发的动作,并没有打算理她。
简云烟双手环胸走到了舒溪染的身边。
她比舒溪染要高,看着舒溪染的眼神居高临下。
“识相点,跟阿湛离婚。”
舒溪染拍着粉底的动作一顿,仅仅几秒钟的停顿后,舒溪染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舒溪染,你是聋了吗?”
舒溪染收起了手里的粉扑,站在镜子前深深舒了一口气。
她得忍着,今天是小姨的主场,不能跟人起争执砸了她的场子,更何况眼前的女人是个疯子。
舒溪染转身准备朝着盥洗室的门口走。
简云烟一个箭步到了门边,伸手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了舒溪染的去路。
“让开。”
“我叫你跟阿湛离婚,你没听见吗?”
简云烟狰狞的面孔只在舒溪染的面前会展露无疑,在冷湛的面前永远是朵柔弱的小花。
舒溪染嘲讽地笑了笑,声音同样带上了不屑。
“你以为他离婚就能娶你,我告诉你简云烟,首先爷爷那关你就过不了。”
“舒 溪 染。”
简云烟愤怒地伸出了手,故意握住了舒溪染的右手手腕。
疼痛令舒溪染失去了理智,只想将手腕抽回。
伸手往前一推,简云烟被极大的力道推出了门外,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云烟。”
冷湛的目光正好朝这边望过来,他大步跨了过来,弯下身子扶起了简云烟。
“阿湛,你不要怪染染,她不是故意推我的。”
舒溪染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大姐,这套已经过时了好不好,能不能有点创意。
冷湛的目光刀向了舒溪染。
不等冷湛出声,舒溪染握着自己的手腕大声的开口。
“下一步你该让我跟她道歉了对不对?冷湛我告诉你,是她先故意抓我受伤的手腕的,这叫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懂吗?”
说完,舒溪染白眼一翻,直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阿湛,我不是故意碰到她的手腕的,我也不知道她受伤了,你要相信我。”
简云烟一双水眸看着冷湛含情脉脉,柔弱得仿佛风都能吹倒。
“走吧,我送你去房间休息。”
冷湛没有过多的追究,扶着简云烟朝着休息间走去。
持续了4个小时的舞会结束了,游轮上陷入了寂静。
宾客们都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甲板上只有依稀巡逻的工作人员。
而此时的舒溪染却丝毫没有睡意,她手里拿着一瓶香槟酒,独自一个人走到了甲板上。
游轮漂泊在茫茫大海上,吹来的风有丝丝凉意。
舒溪染一口一口喝着香槟,扬起了小脸,任海风吹拂过脸庞,吹起自己的长发,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抬头,睁眼,看到了漫天的星星。
舒溪染回忆起了小时候,父母带着她一起数星星,给她讲故事的场景。
“爸爸,妈妈,染染想你们了!”
两行热泪顺着舒溪染抬起的眼角悄悄滑落,一滴又一滴落在了她的肩上。
直到一件还残留着温度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舒溪染才从伤感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同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也一同落了下来。
“怎么了?有伤心事?”
扭头,舒溪染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宋熠的俊脸有点模糊。
她努力眨眨眼,连忙伸手擦拭掉脸上遗留的泪珠。
“宋先生,谢谢你。”
宋熠整理舒溪染背上西装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放了下来,语气带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宋先生?舒溪染,你还真不记得我了?”
舒溪染扭头,仰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开始在脑海里搜寻,他们有见过吗?
“我是宋教官。”
宋熠走到了栏杆边,与舒溪染并排站着,面向着大海。
“宋教官?你是,宋教官?”
说到宋教官这个称呼,舒溪染瞬间想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变老了?”
“没有没有,是变得更有男人味儿了。”
舒溪染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让她瞬间脸蛋微微泛红。
记得那时舒溪染还是舒家大小姐,宋熠是带她们班的年轻教官。
舒溪染跟人打赌输了,被要求当面对教官表白。
舒溪染本着赌得起就要输得起的精神,照做了。
结果可想而知,被当面拒绝了,而且拒绝得让她哑口无言。
舒溪染为了挽回当时丢掉的面子,当众对着宋熠放狠话。
她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十年后她一定会是宋太太,给他生一堆儿子让他明白什么叫人间疾苦。
思及此,舒溪染的脸就更加红了。
内心一万个声音在奔腾。
【舒溪染,你当时是有多豪放,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舒溪染眼风瞥了一眼一旁的宋熠,清了清嗓子开口。
“那个宋教官,那年年纪小不懂事,如果给你带来了不便,真的是不好意思哈。”
宋熠转头,目光停留在了舒溪染红润的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后嗤笑出声,声音依旧温润。
“没关系。”
“染染,回去休息。”
舒溪染和宋熠一同寻声望着过去,冷湛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臂弯里挂着一件西装外套,目光凛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舒溪染扭头,对着宋熠温柔的开口。
“宋教官,我要回去了。”
“去吧。”
舒溪染转身,朝着冷湛走了过去。
“衣服还回去。”
冷湛有些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舒溪染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披着宋熠的西装。
舒溪染伸手拿下了西装,挂在了手臂上,转身往回走。
“宋教官,衣服还你,谢谢。”
宋熠笑了笑伸手接过,他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的舒溪染一步一步走向冷湛。
他早就知道小姑娘赌气时说的话不能当真。
宋熠舒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了侧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但是,他好像还真当真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