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极其尴尬。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他们六扇门要给这小老板一个说法了。他们是来兴师问罪,外加抓杀人犯的啊。
不是来给个说法的!
这个小老板,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不是,小老板,我刚才也只是在你杯口抹了一层强烈蒙汗药。没想毒你,只是想让你们先行昏迷。接下来的事,你们本不该牵扯进去的。”
听到苏媚的话,景奉天身体侧向苏媚,然后往后微躺,双手抱在胸前,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恐惧的看着苏媚,道:“把我放倒后,你们想干什么,我这可是正经客栈,不搞这些的!”
“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
顿时,苏媚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不太明白最后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但是她能感觉到景奉天口中的戏谑。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气急之下,苏媚右手成掌,暗运内功,朝着景奉天的胸部推去。
可在她的手刚刚递出的时候,景奉天却一把抓住了苏媚的手腕。于惊骇之下,苏媚才发现,这个他们已经查的底朝天的客栈老板,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她的手,无法再动寸许。
虽说在四大金牌捕快里面,苏媚是正面战斗力是最弱的,也是身体力量最小的。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宗师境,在如今的江湖中,实打实的顶级高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分量,又怎么能被唐门门主,送到朝廷为质呢。
可就这么简单的被人固定住了手腕。
暗运内力,对方却无动于衷。
就在苏媚想着是否要上点暗器,或者再下点毒的时候,司空断一声冷喝,大声道:“住手!”
司空断的话,苏媚还是要听的。
所以她看向景奉天,景奉天迤迤然的放开了苏媚的手腕,并给了一个小得意的微笑。
“景老板,你可知这客栈的掌柜,是何许人也。”司空断此时颇为重视景奉天了。
不管景奉天能力如何,在面对他们五人时,所表现出的从容不迫,就是很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就是脑子有时候会突然不正常。
“柳老爷子吗,我老家的长辈。”景奉天还是之前对钱老板时说的话。
“景老板真的要拿这套说法,来骗我们六扇门吗?!”司空断已经快对景奉天失去耐心了:“昨天,京城康王的管家,京城富户宁顺,全家107口,除了四个六岁以下的儿童,一名十五岁的少年,还有两个护院之外,其余一百口无一生还。所有人,死状一致,一剑封喉,身上并无第二处伤口。”
“景老板,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景奉天看着司空断注视的眼神,并无闪避的意思,相互直视着,道:“刚刚我有顾客跟我说,因受到康王的照拂,这些人为非作歹、为祸乡里,皆有取死之道。”
“不过我很高兴,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还活着。你认为杀人者是没找到他,还是没发现他,亦或者是打不过他。还是说,一个充满罪恶的家庭,终是养出一个三观正常的孩子。杀人者,觉得他并不需要为家人犯的过错偿命,所以才放他一马呢。”
“既然司空大把头问我怎么看,那我的看法,就是极尽克制的复仇。”
当今天下,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面对六扇门时,总是有一份心底的胆怵。
这武林人士武功再高,也怕大军骑脸。
更何况,真的论高手,朝廷也未必输给江湖。
皇宫中的大内高手,那些王爷、公主、朝堂权贵们豢养的高手,从边军沙场上走出来的高手,国内的神威大将军和其麾下的三百五十六位折冲校尉,再加上令朝堂闻风丧胆的飞鱼卫,还他们这个被朝廷授权负责监视江湖的六扇门。
而江湖,可是一门一户,一盘散沙。
但就是这位客栈的小老板,在面对他的时候,无一丝敬意,也无一丝的胆怵。
他们在针锋相对。
甚至,对方还有一丝敌意。
“那些人是否有取死之道,是朝廷,是六扇门的事,不应该由个人判断。”司空断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人人都拿自己的主观行事,这天下岂不会是越来越乱。”
只是景奉天却是笑了,道:“听说,这位宁大管家,在京城作恶不断,被告到衙门的次数不少呀。可结果都是告人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知道在此事上,朝廷,还有六扇门,做了什么呢?”
“恶人是否有取死之道,是该由朝廷来判断。可这件事的前提,是朝廷真的在做实事。要不然,这江湖,哪里来的那么些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大侠。”
“只是因为,这些奸,这些恶,如果大侠们不出手,是没人会出手的。”
景奉天一字一句的问着司空断。
“这宁顺为康王家的管家,属于朝廷中人,这些事情当属飞……”一旁的赵追云有些忍不住的说道。
“闭嘴!”在赵追云还未说完时,身旁的铁罗汉雷震天却是喝止了赵追云。
雷震天出身边军,军人出身的他,正义感和信念感更强。已经四十多岁的他,不像赵追云这么急躁,也不似陆横江已经习惯。
他因景奉天说的话,感到羞耻。
这个理由,不该被提起来。
甚至,它本身就不是一个理由。
可是景奉天不想放过。
“这位赵哥的意思是,宁管家为非作歹的时候,当由飞鱼卫管,你们六扇门管不着。如今这宁管家遭了灾,可来我这客栈的,却是你们六扇门,不是飞鱼卫。”
“司空大把头,这个理可对?这天下,可有这样的说法?”景奉天看着司空断。
许久,司空断不曾开口。
景奉天接着说道:“我听柳老爷子说,他孙女被宁管家折磨致死。虽然此事已过,可我现在以受害者的身份,问几位,此事谁能给做下主,朝廷的哪个衙门,可以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把头,我说过的,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