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青隔几日就要出门。
她一个孤女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除了和江行川私会,还能去哪儿?
“少夫人......”
云竹惊掉了下巴。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云岚拽了拽衣袖。
陆宁意外的平静,是红烛没有预料到的。
她瞪大了双眼。
“少夫人,您早就知道了?”
陆宁没有回答,反而好奇。
“你是如何知晓的?”
红烛索性也不再藏私。
“奴婢有个小姐妹在青石巷,我经常过去找她玩儿,遇上了几次。”
云竹绷不住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跟少夫人说?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红烛很委屈。
“表姑娘察觉了,她说只要奴婢想敢说出去,就要奴婢弟弟消失,奴婢不怕她,可她身后是世子......”
上辈子江行川为了白秀青,连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和扶他登上高位的岳家都能下手,更何况是红烛的弟弟。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答应红烛。
“所以你才会和刘二奎一起来演这场戏对吗?”
红烛刷的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
陆宁欣赏着她的失态。
“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从严处罚你吗?”
红烛神色怔怔。
“少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她神情激动,忽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还好陆宁躲得快,这才没被溅上血。
云岚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朝陆宁摇头。
陆宁面无表情的出了房间。
这才吩咐云竹。
“你亲自去打听打听,红烛的弟弟在哪。”
云竹都要气疯了。
“少夫人,红烛背主,您怎么还帮她?”
陆宁没有解释。
“去吧,我自有用处。”
云竹走后,陆宁又交代云岚。
“你去趟王嬷嬷那。”
云岚早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没有像云竹那样询问,匆匆去了王嬷嬷处。
刘二奎再也站不起来了,就连那玩意儿也受了影响,大夫说他以后子嗣艰难。
听闻红烛流产而死,王嬷嬷气的大骂白秀青,恨不得当场冲到芷兰院撕了她。
云岚温声提醒。
“王嬷嬷,表姑娘现在可是世子护着的人,你要心里有数。”
王嬷嬷气的浑身哆嗦。
“世子能护得了她一时,能护得了她一辈子?”
云岚心中了然,回到了听雨轩。
陆宁递给她两本账本。
“去找李嬷嬷,将我的嫁妆整理清楚。”
“另外把这几年贴补公中的账单也列清楚,务必事无巨细,有据可查。”
云岚和陆宁一起长大,多少了解她心中所想,登时改了口。
“小姐想打算和世子和离?”
陆宁轻笑。
“和离算得了什么?”
在这个世道,对女子格外不公。
纵然夫妻感情破裂,留给女子的出路也只有两条。
要么是夫家的一封休书,要么是一根麻绳了断性命。
重活一世,她觉得或许还有第三条路:丧夫。
不只是江行川,所有对不起她和陆家的人。
她都会一一送他们上路。
云岚心中激动,登时改了称呼。
“小姐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陆宁拍拍她的手。
“我会保护好你和云竹。”
再不像上辈子那样,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对了小姐,珍宝阁的伙计过来送信,刘掌柜说您给三小姐定做的赤金海棠花头面做好了,您还要再过过眼吗?”
江嫣然仗着自己要及笄。
明知她会准备及笄礼,还单独要了一套赤金海棠花头面。
陆宁喝了口茶。
“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
“后天把头面送到芷兰院。”
云岚似是想到什么,淡笑着退下了。
近来天气暖和了起来,刘二奎的伤口感染了。
庄子上哪有什么好大夫?
王嬷嬷想去松鹤堂求个恩典,暂时把人留下来。
毫不意外的被拒绝了。
王嬷嬷万般不愿的把人给送走了,却也恨极了白秀青这个始作俑者。
这两天送到芷兰院的饭食不是冷了就是臭了。
就连白秀青要的洗澡水里都要藏上几只癞蛤蟆。
白秀青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整宿都没睡。
彬儿早早的就去内院门口等着江行川。
和前两日相比,白秀青被折腾的够呛。
吃不好睡不好,本来就削瘦的身子这会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江行川进门,她就委屈的扑进了他怀里。
“川哥哥,你可算来了!”
江行川心疼不已。
“青青,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府里又有人苛待你了?”
上次栽了个大跟头,白秀青哪儿还敢继续告状?
再说了,她也不敢忘了江老夫人的敲打。
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哭的不能自已。
江行川又气又恨。
“是不是陆宁那个恶妇?”
白秀青摇摇头。
这副模样落在江行川眼里更坐实了他的猜想。
他脸色铁青,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在给你使绊子!青青,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
白秀青也怕江行川真的去找陆宁对质。
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期期艾艾的开口。
“川哥哥,别去,是......是我想景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