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姜瑜伸手拦住了姜迟,面上一派高傲。
姜瑜,乃是威远侯的妾室柳姨娘所出,今年十四岁。
她平日里总是对姜琪百般讨好,对其更是言听计从。
而此刻,她们二人拦住姜迟,显然没什么好事。
“你们有什么事?”姜迟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今早看的那本医书,其中有一部分内容她尚未完全理解透彻,此时此刻,她正琢磨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药物实验呢。
她实在不喜欢这些终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小孩子们。
正是大好年华,她们不好好做些正经事,却偏爱在这里争风吃醋、相互较劲。
“听说,三妹妹如今深得祖母宠爱,近来更是威风凛凛,全然不将我们一众姐妹放在眼中啊。”
姜琪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前几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我记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再来招惹我!”
姜迟甚至懒得看姜瑜一眼,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姜琪,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你还敢威胁二妹妹,真是没规矩!”姜瑜急冲冲地出头,语气锐利
“看来,有人还是不长记性啊……”姜迟挑眉,只想回沉水苑去找之前落下的药材,不想在这里跟这两个小屁孩扯头花。
听到这话,姜琪脸色一僵,想到了那噩梦般的三天,不由地往后退了退。
“三妹,你误会了,我和大姐姐就只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都是自家姐妹,三妹妹看来对我们有所误会……”
侧目望去,花墙背后露出的一点玄色衣摆若隐若现,姜琪轻轻扯了扯姜琪的衣袖,语气忽的温柔下来。
“三妹妹,娘亲很是记挂你,最近我去牡丹苑给娘亲问安怎的都没看到你,是身体不适吗,可有请大夫瞧瞧?”
“这就不劳你二位操心了,我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姜迟,二妹妹不过是关心你,真是不懂规矩!二妹妹,你啊,就是脾性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
姜瑜看姜迟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只觉得愤怒。
“行了,招呼我也打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自然,三妹妹请便!”
看姜琪一改方才的倨傲,脸上竟然还带上了温柔的笑容。
这变脸速度之快,让姜迟不禁有些叹为观止。
不过,她也懒得深思,直接带着听竹离开了。
“哎,你,站住!”
“二妹,你就任她骑在你头上,这都能忍吗?”
“大姐姐,毕竟是一家人,就算了吧,以和为贵嘛。”
“……”
姜瑜听到她这么说,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了。
这日,姜迟正在陪老夫人用午膳,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姨娘!”
“老夫人,救命啊,救命啊!”
一窗之隔,足以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哎,你不能进去!”
“大胆奴才,竟然擅闯福安堂,惊扰老夫人!”
“来人,快抓住她!”
“你是哪个院子里伺候,行事怎的如此莽莽撞撞!”
被两名婆子压制的粉衣小丫鬟面色苍白,形容狼狈,却依然大声呼救。
“奴婢确实该死,但事出有因啊!请老夫人救命,救救我家姨娘!”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快把她带下去!”付嬷嬷低声吩咐道
“是。”
“砰砰砰!”
听到这话,那丫鬟挣扎得更加厉害了,直接以头抢地,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血淋淋一片,甚是可怖。
“怎么回事?”
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地上的丫鬟磕的更厉害了,颤声说道
“奴婢在点翠阁方姨娘的身边伺候,刚刚方姨娘不知为何忽的腹痛不已,隐隐见红,腹中胎儿和方姨娘恐有性命之忧,请老夫人救命啊!”
“将近一个时辰了,府里府外,奴婢都找不到一个大夫,所以才惊扰了老夫人,请老夫人开恩,救救我家姨娘!”
“砰砰砰!”
“奴婢知错,甘愿受罚,求老夫人救命啊!”
粉衣小丫鬟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此话一出,老夫人面上瞬间有了愠色。
“荒唐,实在是荒唐,偌大的威远侯府,竟然找不到一个大夫!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老夫人手上的龙头拐杖狠狠一砸,让底下的不由地心里一颤
“请老夫人息怒!”
“付嬷嬷,立刻找人去点翠阁给方姨娘问诊,含香,去请大夫人和二夫人过来!”
“呜呜呜,谢谢老夫人!”
“起来吧,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喜鹊,把她带下去好好安置。”
“是。”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福安堂花厅里就挤满了人。
“怎的不说话了?”
老夫人坐在上首,面上看不出喜怒。
“王氏,你来说!”
被点名的大夫人起身,恭敬回答
“娘,今日之事,属实是一个误会。府上的两位大夫今日都告假,所以一时才找不到大夫。”
“哦,那门房拦着不让人出去找外面的大夫,又是怎么回事?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威远侯府多了这么一条规矩!”
“这,这儿媳就不大清楚了,毕竟现在外门的事,不是由我主管。”
“老二家的,你来说!”
这时,一名容貌昳丽,气质端庄的贵妇人上前行礼。
姜迟这才默默打量了一番,她这位二婶婶。
二夫人崔行玉,出身原县崔家,家世寒微,却知书达礼,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女。
“老夫人容禀!”
“最近,府里出了几起盗窃之事,为了查清偷盗之人,儿媳确实让门房加强了检查,可并没有门房拦着不让人出门的事,请老夫人明察秋毫!”
“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府上出现盗窃之事,你第一时间不报官,怎的如此糊涂啊!”
不等老夫人说话,大夫人就慢悠悠地开口,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这确实是儿媳的失职,请老夫人责罚!”
二夫人如此爽快认错,但有些让姜迟刮目相看。
“行了,都少说几句,付嬷嬷,方姨娘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老夫人捏了捏眉心,有些不悦道
“回老夫人的话,大夫说,方姨娘误食红花导致早产,诞下的小公子已经去了。因为耽误了些许时间,方姨娘身体受损,今后,恐再难有孕。”
“啪!”
老夫人听到付嬷嬷这么说,瞬间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
迫害侯府子嗣,无论是谁,都必须受到惩罚。
“瞧瞧,都是些什么事,真是造孽啊!”
堂下的一干人,都闭口不言,神色各异。
“去,把那些人给我找来!”
“是,老夫人。”
“说,是谁让你在方姨娘吃食中做手脚?”
“老夫人饶命啊,奴才冤枉,冤枉啊!奴才真的不知道!”
负责方姨娘膳食的老冯头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求饶,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这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与你同住的几人都可以证明这是你的东西,就连你的徒儿小蔡也承认了,亲眼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往方姨娘吃食里放东西!”
付嬷嬷把一个蓝色的包袱丢在老冯头面前,他瞬间呆住了。
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几张百两银票,一小包红花……
看到这些凭空出现在包袱里的东西,老冯头吓得后背一凉
这是,完全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啊!
“老夫人,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奴才真的没有!”
“说,是谁让你在方姨娘吃食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