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让人家姑娘当什么共妻!”陈德水愤怒不已,"你们怎么能想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主意?"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李氏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拍大腿,假哭起来,“咱们家这么穷,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嫁过来,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
“你不仅不念着我的好,还要怪我,陈德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这种下作手段都能想得出来,我看你这心思简直就是歹毒。”大概是被最后那句话给气到了,陈德水涨红着脸回击道。
陈李氏还想继续争论,但陈德水已经心生厌烦,不想再听她的喋喋不休。
“够了,别再为难人家姑娘了,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说着就转身离去,那背影看着就是带着怒气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李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等她再转身看到莫青容时,脸上的笑又落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紧紧地盯着莫青容,好似在思索着怎么讨回刚刚那口气。
黑牛最是了解她,看她这般模样,便知她心里又在寻摸什么阴招,好发泄心中的闷气。
咬了咬牙,他果断向前迈了几步,挡在了莫青容的身前。
“娘,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陈李氏怒目而视,显然对黑牛的行为感到很不满。
这个儿子,又一次站在莫青容那边,与她作对。
莫青容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了眼前那个坚毅的背影上。
她原以为他会跟他那个爹一样,对上他娘也是选择逃避,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自己面前,这让莫青容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陈李氏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二儿子,气得头脑发胀。
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达不成了,她直接示意陈宝扶起他大哥要离开,转身的瞬间,又对上了莫青容清冷的目光。
陈李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小贱蹄子,你给我记住了,有你哭的时候。"
莫青容微微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无知农妇,她还不放在眼里。
等人都走后,就剩下莫青容和黑牛。
意识到只有他们两个人,黑牛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局促和紧张,甚至都不敢转身面对莫青容。
“我...”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身来,不安的问道:“我不知道我娘和我大哥他们会这么做,你没事吧?”
莫青容微微抬起眼眸,透过昏黄的灯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面容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股无措的气息却清晰可辨,尤其是他低垂着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的动作,更是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
“我没事。”莫青容随口回应了一句。
“那……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最后抬起脚离开了茅草屋。
这一夜,陈家的每一个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莫青容同样也没睡好,仅仅浅睡了两个小时,天色微亮的时候就醒了。
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出门洗漱一番。
结果,刚一推开茅草屋的门,就发现黑牛坐在门边,倚靠着门框睡得正香。
莫青容微微一怔,黑牛却被开门的声音惊醒。
他立刻站起身,看向站在门边的莫青容。
“你醒了?”他轻声问道。
莫青容打量着他,透过宽大的里衣,发现他虽然看起来瘦削,但身上却是结实的腱子肉。
“你不会一个晚上都睡在外边吧?”
他沉默着,莫青容就知道她说中了。
这家伙,竟然真的在门外守了她整整一夜。
意识到这点,她心里顿时多了些异样,看向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辛苦你了,其实我自己也能够应对,昨晚你应该也见识到了我的身手。”
黑牛微微抿紧了嘴唇,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昨夜他其实没怎么睡,脑海里全充斥着母亲和兄弟的所作所为,让他的内心饱受煎熬。
再面对莫青容,他更是愧疚难当,好心把人家救了回来,结果却像是把人推进另一个火坑,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正欲他开口之际,主屋的门却毫无预兆地打开,陈李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打着哈欠,手里拎着夜壶,正准备步入院子。
一抬眼,她的目光与他们俩相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真是狐媚子,大清早就开始勾三搭四。”阴阳怪气地骂了一句,末了还冲着莫青容翻了个白眼。
随后板着脸看向黑牛,“大清早的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去烧火做早饭,是想饿死老娘吗?”
黑牛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莫青容,就转身任劳任怨地走进厨房。
"哼!"陈李氏瞥了一眼顺从的黑牛,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她把夜壶放在茅房里,然后吩咐黑牛把夜壶刷干净,就回房睡回笼觉。
简单洗漱过后,莫青容提出要出去走走,黑牛想了想,没有阻止,只是在她出门前,往她手里塞了一大个烤地瓜。
走出陈家,东方的天际已经偷偷挂起了一轮红日。
周围的房屋仿佛被晨雾轻轻唤醒,炊烟袅袅升起,与初升的太阳相映成趣。
脚下的黄泥小路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偶尔间经过某户人家时,会突然惊起几声狗吠和鸡鸣,为这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宁静的气息了,在兽世,每天一睁眼就是想着如何才能猎到更多的猎物,与野兽搏斗的同时还要提防着结仇的兽人偷袭,日子过得紧绷,没有一刻是松懈的,结果还是被身边的人算计了。
而现在,即便她并未回到原本的世界,这片新天地却给了她一个难得的安宁。
心中的重担突然放下,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平静,突然觉得,好像穿到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不知道她老妹在现代的日子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