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从自己怀里摔下去,他伸手将人揽住,低眸觑着她。
沈兰意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神,眉眼涟涟:“谁是你夫人?郎君怕是认错人了。”
卫长诣配合的挑了下眉:“哦,那你是何人?”
“我啊……”一字一句婉转动听,笑靥如花,“我是专门吸人精魄的精魅,深夜到此,瞧着这位郎君生的这般好,小女子便动了色心,不但要色诱郎君,还打算将郎君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
卫长诣无可挑剔的俊脸骤然凑近她,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韵味,在她劲间嗅了嗅,做出一副被迷惑的模样:“果真是魅惑人心的精魅,若精魅是夫人,被吸干精魂,为夫也甘之如殆。”
凑近的俊脸被沈兰意伸手挡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你点颜色你还喘上了!”
柳眉微拧,带着恼意:“天天忙公务,在忙也要爱惜自个的身子,听下人道,夫君又忙的废寝忘食了,如今都快至亥时了,不曾停歇也罢,你倒是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卫大人年纪轻轻的熬出个好歹来,留我成了寡妇,我隔年就改嫁,让你不爱惜自个身子!”
沈兰意气的不行,训完夫便要从他腿上下去,腰间一紧,她整个人反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分毫。
刚要挣开他的桎梏,倏然对上他藏着愠怒的眸色,暗沉阴郁:“改嫁,想都不要想!”
咬牙切齿扔下句话,沈兰意便被他以吻封缄。
“只只也别想做寡妇,”他在她耳边低语,“应当生同衾死同穴。”
沈兰意脾气上来也是不好哄的,被吻的喘不过来,中途喘了会儿息:“我告诉你卫长诣,你不好好爱惜你的身子,熬出个好歹来也是你自个作的,我……”
气势的话到一半,又被吻住,力道强势不容置疑。
“卫长诣你……唔……”
如此反复几次后,卫长诣饶过了她,染着浓重欲色的双眸,火气未散去:“改嫁,你还想吗?”
眸色沉沉望着自己,眼见着就要再来一次,沈兰意忙用手捂住唇,缓缓摇了摇头,见状,某人才舒展紧皱的眉头。
须臾,沈兰意反应过来,脾气又上来了,伸手便狠狠扯着他的脸:“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先别计较我的话,反倒是你,为什么不用晚膳?”
被自家夫人凶狠的目光盯着,向来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首辅大人,难免有些心虚,低咳一声:“忙起来便忘了,劳夫人挂心,为夫这便去用膳。”
“夜色也深了,夫人快些去歇息。”
为了不被自家夫人怪罪,难免自己心虚,卫长诣便想将人给哄走,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气势不减。
在门外的萧弃瞧着自家主子见到夫人跟见了猫似的耗子乖训的不行,心里默默道,主子夫纲不振啊。
沈兰意原还想盯着卫长诣,只是进了屋后,便忍不住困意了,打了个欠儿,眼皮沉沉的,没一会在头一歪便当场睡着了。
身旁眼疾手快靠过来一道身影,稳稳接住差点要栽地上去的人儿,将人打横抱起来,卫长诣低眸觑了眼,满目柔情。
“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江山社稷无你重要。”
卫长诣心想,是该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了,起初,他只要权,后来,他想要的唯她一人而已,如今权和人都到手,确实不值得自己无所顾忌抛弃一切,连命都不要,倒有些背道而驰了。
索性,这江山也不是自己的,做到自己分内之事,便足矣。
…
朝堂之上,朝会已进行到尾声。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太监高声落下,朝堂之下静悄悄,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觑一眼。
一半看向大皇子,另一半看向三皇子,两者都朝自己阵营内的大臣打了个眼色,立马有大臣站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是太傅,两鬓斑白,手持笏板,见帝王目光询问向自己,太傅接着道:“如今东宫无主,还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安民心,早些立下储君人选!”
太傅话音落下,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朝堂内一时寂静了下来,底下的人看不到帝王的神色,却觉得过于缄默的氛围,分外磨人。
有些大臣已经冷汗直冒,顾不得擦。
皇帝神色不明,看向下边的三个皇子,老大规规矩矩,老三低眉顺眼,老五没存在感,老六老七未到上朝的年纪,要说立储君人选,皇帝倒有意老三,但,皇帝最厌恶不喜的是,被朝臣逼迫。
“以诸位爱卿的意思,是觉得朕不行了?!”
帝王一怒,所有大臣纷纷诚惶诚恐的下跪,唯站在最前面的卫长诣,从始至终都没参与,太傅说要立储君人选,他脸色都未变化一下,站在原地,望着台阶。
“朕还没死,你们这些老东西天天惦记着朕臀下的龙椅,诸位爱卿这么喜欢插手朕的家事,不如这皇帝你来做!”
“朕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气话,砸向了太傅。
太傅是皇后的母族,皇后无子,只有一个大公主,收养了大皇子和六、七皇子后,自然而然成了一家,太傅支持立储之事,自然站的也是大皇子。
后两位皇子过于小,太傅便不考虑在内。
立储之事是他先提出来,帝王发火自然朝着他。
太傅连忙求饶说自己不敢,没在敢说一句,皇帝怒极反笑:“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都要骑到朕头上去了!”
若不是太傅是三朝元老,又是皇后之父,他的国丈,皇帝真想砍了他的脑袋。
太监喊了退朝,帝王身影走远,大臣纷纷松口气,卫长诣则被宣去了乾清宫。
“圣上。”
乾清宫内,卫长诣行了礼。
皇帝坐在龙椅上,揉着发疼的眉心,随后才问道:“立储之事,卫卿有何看法?”
方才大殿之上,唯卫长诣不参与立储之事,这不得引起了帝王的试探之心。
这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重臣,心腹,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朝中多的是有不服气的大臣,可这些,都未能影响到他分毫,面对那些大臣的刻意刁难,都能不动声色的还回去,一一化解,并让对方吃瘪,最后都无一人敢异议。
皇帝惊叹着同时,也很欣慰自己看人的眼光,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帝王相信卫长诣绝对的忠诚,这些大臣,背地里做了什么,没有一个能逃得过锦衣卫的眼睛。
官员相互贿赂,卫长诣清廉正直,皇帝曾派过锦衣卫盯过,不曾和朝中官员来往密切,而卫长诣唯一的弱点,皇帝也清楚。
满心眼的都是祈宁,这足以说明,卫长诣在他的掌控之下。
虽信任,但也非绝对的信任,皇帝试探之心是真的,话落下后,便紧紧盯着卫长诣的反应。
“圣上心中有决断,谁适合做储君,那也是圣上决定的事。”
神色平和,平事就述,皇帝很满意卫长诣的这个反应。
然而皇帝不知道,卫长诣此时心里想的是,你立谁为太子,关我何事,还问我怎么看,还能怎么看,坐着看。
至于谁做太子,卫长诣懒的评述,所有皇子中,无一个有储君潜性,都是中庸,勉勉强强,立了谁,他不太关注。
反正眼下,他就皇帝的一条狗,皇帝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
这也是他能坐上如今位置的原因,皇帝用的称心,才不会怀疑他别有二心。
随意几句无关紧要的寒暄,皇帝才问起刺客之事。
卫长诣如实禀报:“回陛下,已查出刺客刺杀一案背后主使。”
皇帝神色一冷:“是谁?”
皇帝已过知天命之年,在位期间,为国为民,更是有明君之称,能盯上他脚下的位置,无非就是族亲之人。
他倒要看看,谁活腻了。
卫长诣道:“说是自称潞王殿下麾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