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
两个孩子被吓哭,尖锐的哭声很刺耳朵。
赵云舒顿感无力,“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大家为什么激动,她心里清楚得很。
原主常年的暴力打压,让几人产生了生理性的条件反射。
无论她做什么动作,对方都以为她要打人。
赵云舒默默端过米汤一口喝尽。
还好她是魂穿,这副身体早就吃惯了这些东西,所以没感觉到什么怪味。
但只有一口,不够塞牙缝的。
放下碗,赵云舒忽略诧异的目光,站起来向院外走去。
现在她说什么解释什么都是徒劳,只能用行动表示她在慢慢改变。
时间来得及,上山打些野味去镇上酒楼卖钱,如今家中一贫如洗,她也没有一分钱,暂时只能打猎来还债。
等这事一过,必须想个赚钱的路子才行。
裴悦望着越来越远的魁梧背影,“奶,娘朝山上去了,她肯定又去找吃的了。”
“上次我就看见娘在半山腰烤小鸟吃,那味道,香得很!”
裴瑜抿了抿嘴唇,沮丧道:“她发现了我们,却装作看不见,自己吃完了。”
刘氏宠溺地摸了摸孙子孙女的脑袋,“你们想吃啊,等奶奶啥时候捉到了,也给你们偷偷烤来吃。”
年仅四岁的裴瑜像个大人一样双手背在身后,叹息着摇头,“奶,这话您都说大半年了,也没见您捉到一只。”
刘氏表情有些难堪,“那天上飞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抓到,给奶一些时间哈。”
裴瑜裴悦失落摇头。
刘氏:……
吃完饭,裴元青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寻野菜,刘氏下田栽稻秧。
与此同时,赵云舒来到山脚下,抚摸着手枪爱不释手。
这应该是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吧,只是这金手指,未免有些寒酸。
别人穿越都是空间系统什么的,到了自己只剩个手枪。
青天白日还不能拿出来,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会被当成鬼神之类的抓去烧死。
如果这枪能缩小就好了。
刚想着,手里突然一空。
赵云舒心一抖,手枪竟凭空不见了!
忽然手腕内侧一热,掀开衣袖看向手腕处,发现上面有个类似手枪的纹身,纹身已与皮肉融为一体,若没有很强的侦查力,肉眼几乎看不见。
赵云舒好奇,心中默念手枪,手枪又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哈哈,这个金手指并没有想象中的差劲嘛。
眼看时间又溜了一大截,赵云舒不敢再作停留,快速进山。
赵溪村的山一片连着一片,树木葱郁,再往里走环境就变得阴暗潮湿起来。
除了山脚下,丛林深处没有丝毫被开采和人们频繁活动的痕迹,意味着这里面野物很多,却无人敢抓。
别人不敢她敢,以前在山里军事演练的时候,饿了就跟几个兄弟一起到山上打野味,运气好了还能遇上野猪。
累了就随意找个阴凉地,大家一起躺下休息,很艰苦,也很开心。
可现在,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
赵云舒望向天空,不让眼角泪水掉下来。
大山深处都是大型动物活动的地盘,她不敢深入,只走了百米远就停了下来,在附近寻找猎物的踪迹。
“喳喳喳……”
左边传来鸟叫声。
赵云舒循声悄悄跟去,很快在一处草丛发现了野鸡的身影。
躲在树后用手枪对准它,扣响扳机,“哧”地极小一声,一枪爆了鸡头,野鸡在原地扑腾了两下,不动了。
“奇怪了,我并未装消音器,手枪怎么消音了?”
赵云舒并未在枪上找到消音器,取下子弹匣一看,子弹也是满的!
不错不错,特别棒!
赵云舒忍不住亲了下手枪,把野鸡捡起来取出子弹,捆在腰间继续寻找猎物。
约莫一个时辰,她陆续获得的战利品有三只野鸡,四只野兔和两条一米多长的无毒蛇。
她不清楚这里的物价,不知道这些能卖多少钱。
但肉总比瓜果蔬菜贵吧,应该能卖不少,先去镇上看看。
手枪变成纹身隐匿在手腕处,赵云舒啃着从树上顺来的野梨,开开心心下了山。
刚到山脚下,就遇上砍柴的裴元青和挖野菜的裴瑜裴悦。
看见她腰间的野鸡野兔,三人瞪大眼睛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她竟能抓到这么多野味!
裴悦两眼放光,口中不断分泌口水,“哥哥,肉!好多肉!”
裴瑜抿了下嘴唇,昂首转开视线,“馋什么,那也不是给我们吃的,我们只配吃野菜,野菜比野鸡好吃。”
娘吃独食的时候不少,他早已习惯了,也早就知道那些肉他没资格吃。
“是哦。”裴悦盯着野鸡满脸嫌弃,“奶说野鸡肉是臭的,一点都不好吃。”
裴瑜暗自摇头:小傻瓜。
以前路过张大叔家门口时,他捡到一个野鸡骨头。
即使上面没有一点肉,肉香味却直直往鼻子里钻,他忍不住拿在嘴里嗦了嗦,骨油迅速在嘴里蔓延开来,炸得他头晕眼花,恨不得把整根骨头都吞下去。
虽已过去一年多,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味道,但再也没捡过地上的东西吃。
因为爹爹告诉过他男子汉要有骨气,想要什么东西必须自己去争取,若没有骨气,就会被人一辈子踩在脚下,更不能保护妹妹。
裴瑜直视赵云舒,做出防御姿势挡在妹妹前面,他要保护好她。
赵云舒没想过会遇上裴元青和儿女,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些野味的确不是拿来加餐的,听小悦儿说的话,她应该从来没吃过野鸡。
自从原主嫁进来,裴家已经连着五年没吃过肉,已记不得肉是什么味道。
明日再上山抓野鸡吧,让孩子们吃个够!
俗话说得好,想要虏获人的心,首先要虏获他的胃,不是没有道理滴。
想到这里,赵云舒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许是原主没怎么笑过,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肌肉便控制不住抽搐。
啃一半的梨顺势掉在地上,滚到裴元青脚边。
赵云舒笑容一僵,心虚地看向三人。
“小瑜儿小悦儿,你们出来挖野菜呢,挖多少了呀?”
“……”
然而她夸张的表情看在三人眼里,就是要发怒打人的前兆。
裴元青扔下刀,提起两个孩子转身就跑,一息之间便已跑到百米外,连柴和菜篮都不要了!
赵云舒无语:她就这么可怕吗?
这长相,好像是挺吓唬小孩的……
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赵云舒凭着记忆特意走了条很偏僻的小路,虽远了些,也能直通镇上。
在她遮遮掩掩进镇之时,村里已经传遍了她私吞猎物出去潇洒,不想还债的舆论。
村民们大怒,纷纷围住裴家不走了。
——
接近傍晚,镇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有的小摊已经收摊了。
赵云舒在镇里转了一圈,找到一家规模不错的酒楼。
缘汐楼。
大门头牌气派,店名雅致,就是这家了!
赵云舒左手野鸡,右手野兔,大摇大摆踏进酒楼,浑厚声音穿透整个大堂。
“掌柜在吗,我这有野味,请问贵酒楼收否?”
本有点热闹的大堂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蓬头垢面,衣裳破烂的妇人身上。
下一瞬,哄笑声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
赵云舒知道那些人在笑自己,心中已有不悦。
这时,角落处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放下筷子,一手半遮面,一手举着酒杯讥讽道:“陈掌柜,你这酒楼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啊。”
“收否?不过一介农妇装什么读书人,哈哈哈……”
他的笑声肆无忌惮,赵云舒按捺住想冲过去扇一巴掌的冲动,等着掌柜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