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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站起身来,将一沓证据递交给审判长,刚一开口,情绪就开始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是我控诉被告的证据一,被告生而不养,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参与过我的生活,被告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
儿子不等审判长发话,直接将头塞进了记忆提取器,瞬间,大屏幕上呈现了出了儿子记忆的片段。
画面里,已经上了初中的杨宁康在老师办公室里被狠狠地训斥:“杨宁康,两年了,十几次家长会你家里都没人来参加!因为你,班里的德育分都快被扣完了!我就不信,你家长真的有这么忙!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开家长会的消息告诉你家里人!”
青春期叛逆的少年一直倔强的昂着头颅,却在老师问到“你到底有没有人管”的时候,咬着唇,落下了泪水。
“我就是没人管!我爸早就死了,我妈根本不管我,我就像一个孤儿一样,你满意了吧!”
朝着班主任一通吼叫,杨宁康哭着跑出了办公室,一路跑到操场。
他还未开始发育的身体在一片空旷中显得孱弱而渺小,他肆意的大喊着,哭嚎着,宣泄着他的委屈。
画面一转,儿子幼时的记忆出现,我将五岁的儿子送到托儿所大门口后,就急忙要离开。
杨宁康哭着张开手:“妈妈!康康不想去托儿所!康康要妈妈!呜呜呜……”
我不耐烦的摆弄着手机打电话,一个眼神也没给儿子:“妈妈今天没时间照顾你,你必须去托儿所,这样安全!”
我离开后,杨宁康刚走进托儿所大门,就被一群小朋友推倒在满是泥污的地上,他们围着他打趣:“爹死了娘不爱,杨宁康小乞丐!整天爱吃烂叶菜!”
杨宁康打不过比他大的小伙伴们,只能坐在地上哭,把嗓子都哭哑了,却只能自己擦干眼泪走进教室,小心翼翼的举起小手接过老师发的早饭。
走下记忆提取器,我看到,儿子的眼角似有泪痕。
旁听席传来隐隐的啜泣声和无数咒骂讨伐的声音,我感觉有上百道凌厉的目光刀在我身上,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女儿的直播间瞬间涌进十万人,弹幕刷得飞快:“当妈的看不得这些,这孩子太可怜了……[流泪][流泪]”
“对啊!在孩子最需要母爱的时候不管孩子,要是我我也会恨她一辈子!”
无数条弹幕像商量好似的,带上了显眼的大红色感叹号:“审判长,被告罪无可恕!请求审判长公平审判降罪!”
审判长看向我,语气里带了些让步:“被告,对于原告证据一的控诉,你有异议吗?如果有异议的话,我们会提取你的记忆做出公平的审判。”
“毕竟这里是亲缘审判台,血浓于水,总不至于真成了仇人。”
我感激的看了审判长一眼,但……我的异议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眼下,除了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别无选择。
我抬起眼睛,眼中一片晦暗苦涩:“我没有异议,我认罪,原告记忆……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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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所有案件被告里最快认罪的一个,审判台内静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唏嘘的声音,直播间的弹幕也在飞快刷着:“卧槽卧槽!我就知道!被告的罪行是真的,这样的恶人根本不配当妈!”
“这么快认罪了?也难怪,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搞不好就是个疯女人!可怜原告兄妹俩摊上这么个妈,她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