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夫人和小小姐落水了……”
“快来人呐,快来人帮忙……”
婢女惊慌的叫喊声在乔府后院响起。
紧接着就有一位年轻的夫人在婢女的簇拥下赶了过来。
眼见自己的女儿已被先前喊人的婢女救了上来,年轻的夫人没有犹豫,当即便入水将还在水里的人捞了出去。
不待她多做吩咐,侍奉的婢女已经将人送回房间。
“小小姐怎么样了?”
姜汀兰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先赶去了女儿的房间。
“奴婢们服侍了小姐儿用了点姜汤,小姐儿现下已经睡过去了。”一旁侍奉的婢女答道。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大夫说小姐儿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小姐儿的衣裳都没有完全湿透,都亏了将军夫人落水后托举着小姐儿,才没让小姐儿……”
“姜拂容呢?她怎么样了?”姜汀兰一手轻抚着女儿稚嫩的脸蛋,打断婢女的话问道。
婢女只说:“奴婢一直在照顾小姐儿,将军夫人那边的情况奴婢也没来得及问。”
姜汀兰问:“可有派人知会将军府那边了?”
“已遣人知会。”
姜汀兰起身往外走:“照顾好小姐儿,我去看看她。”
另一边的客房里,姜拂容还处在昏迷中,大夫正在号脉。
“大夫,我们夫人如何了?”
侍奉姜拂容的一婢女问道。
大夫号完脉,回道:“这位夫人只是落水昏迷,身子并无大碍,只是隐有发热的迹象,待我写个方子,将药煎熬好给夫人服下,再让夫人好生休养两日便好。”
“有劳大夫了。”
姜汀兰刚好赶来,又细细询问了大夫一遍情况,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才示意身边的婢女送送大夫。
姜汀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吐槽道:“姜拂容,你可真行呐!先是愁眉苦脸的来我家,来就来了,还和韵儿双双跑到水里去了。”
看着随身侍奉姜拂容的婢女满面愁容,随口道:“行了,不必这么悲观,大夫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问题。
以我这位妹妹的性子,醒来也不会去迁怒旁人的。”
婢女立时红了眼眶:“奴婢知道,奴婢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夫人。”
姜汀兰却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夫人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一大早愁眉苦脸跑来我乔府?”
婢女正要答:“夫人一早就准备了和离……”
“夫人,谢将军来了。”乔府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适时打断了婢女的话。
姜汀兰眼神扫向门口。
只见一男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直接走到床边,眉目间满是担忧。
嗓音有些沉重沙哑:“怎么回事,容容她怎么好好的落了水?”
一旁的婢女正欲答话,姜汀兰抢先开口道:“那就要问谢将军了,可是处理不好家宅之事?
才让这个从小与我不对付的妹妹竟时常往我这儿跑,近来还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谢祈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一旁的婢女:“夫人最近时常来乔府吗?”
婢女点了点头。
谢祈安脸色有些沉重,近来军营出了点事,连着几日没回家,即使是他深夜赶回家,看着姜拂容房间熄了灯,终是没有踏进那间房。
不是他不想,他只是怕。
怕每一次他们之间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怕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怕她眼中对他的情愫一点点消散。
最怕的是……怕她有一天连将军府都不想待了!甚至不想再见他!
否则……
今日他大半日都在府中,她怎么就偏偏来了乔府,不愿待在谢府呢?
谢祈安开口:“容容应是心情不佳才会时常叨扰乔府,我代容容向二姐赔罪,还望二姐多多担待些她。”
这话顿时让姜汀兰不乐意了。
“谢祈安,我是怪姜拂容的意思吗?你别装傻充愣,我怪的是你!
我与姜拂容再不对付,我们也是姐妹,我不会帮着外人去欺负她。倒是你,谢大将军,你该看看你自己,当初说的会照顾好她,你如今做到了吗?”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
沉默许久,谢祈安才哑声开口:“二姐教训的是,是我没照顾好容容,我会改进的。”
谢祈安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此刻面对姜汀兰的厉声质问,没有半分反驳,这倒叫姜汀兰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人家夫妻的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
谢祈安已经将自己带来的厚实披风盖到了姜拂容身上,又小心将人抱起。
姜汀兰还是说了句;“大夫说她有可能会发热,回去后好好照顾她。”
谢祈安点点头:“二姐放心,我会的。听闻小思韵也落了水,孩子没大碍吧?”
姜汀兰:“韵儿没事,既然打算回去了,那就快走吧,莫要再在路上受风了。”
“二姐留步,我先带容容回府了。”说完便抱紧了怀中的妻子匆匆离去。
随侍姜拂容的婢女向姜汀兰行了个礼也匆忙跟了上去。
谢府的马车就等在乔府外,谢祈安抱着姜拂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却始终没将怀里的人放下。
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怀里昏睡的人,眸中却渐渐流露出几分痛色。
在听到姜拂容落水的消息时,谢祈安心中咯噔一下,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准备拿件披风赶去乔府。
正当他自责自己没有一回府就去找她,才会让她不慎落了水时,却在进屋拿披风时,瞟到了桌案上的信纸。
纸上明晃晃的‘和离书’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知道她们夫妻二人之间,近来关系有些不好,可他从没想过……她竟然已经想到了和离。
甚至于和离书都写好了。
若他这几日没有忙于军中事务,那和离书是不是早就到了他手里呢?
回去的路上一直思绪难平。
回到府中后,将姜拂容抱回房间,又找了大夫来重新号脉,直到大夫说并无大碍。又将煎熬好的药给姜拂容喂下,此时天色渐晚。
谢祈安屏退了屋中的婢女,自己亲自留下来照顾。期间他一直去忽视桌案上的信件。
夜里姜拂容果然发热了,幸好不是很严重,喂了药,后半夜就退热了。
谢祈安独自守着姜拂容,一直守到了天亮。有点事需要他处理,嘱咐人将姜拂容照顾好,才出了府。
床上落水昏迷的姜拂容眼睫动了动,渐渐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