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良明白两个儿子心中所想,但他更清楚,当今多疑,若是不及时把这不好的苗头掐灭,或许过不了多久,今日的沈家就是他们白家的结局。
他摇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两人都明白未尽之意。
“可是,那些账册,不是爹找人放进去的吗?”圣上要发难,也是向沈家和与沈家有牵扯的那些人,而白家,可是功臣。
白宏远皱眉:“爹,可是确定放进去了?”
白延良颔首。
“那为何……”白宏远也是不解。
“哎呀,依我看,肯定是那些账本起作用了,”白宏志打了一个哈欠,“爹,二弟,我们就别自寻烦恼了。”
“可是……”白宏远还是觉得不安。
他看向自家父亲,想要从对方这里得到准话。
“先静观其变吧,”白延良沉凝片刻,道,“不过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他能重新爬到现在这个高位,可不全靠谄媚的嘴。
“二弟,你就别担心了,”白宏志不在意道:“爹是皇上最器重的人,如今更是为他解决了沈家这个心头大患,以后啊,咱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可是见识过自家父亲手段的,只要他出手,就没有达不成的。
嘿嘿,他也能横着走了,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小看他!
想到被无数人追捧讨好的画面,他不禁笑出声。
大概是被白老大说服了,白延良和白宏远也放松下来,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尽情抒发着这些年的郁气。
“以后终于可以不用看沈家脸色了。”
“这还不够,沈崇望那个伪君子,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惨死!”
“要不是他当年见死不救,我们白家何至于才走到现在的高度。”
“还有小妹的仇!不是沈家,小妹何至于早早没了!”
“沈家把沈欣然那个贱人当成掌上明珠吗?等小贱人成了人尽可夫的破鞋,还能不能宝贝起来。”
“大哥,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放心吧,肯定让他们每天都能享受到不一样的关照。”
“……”
沈欣然来到书房门口,听到白家父子三人的对话,拳头瞬间硬了。
她抬脚就欲踹门,在最后关头,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家子的嘴脸吗?
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现在不过是听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怎么就乱了分寸呢?
更何况,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拿出一个很阴间的头套戴在头上,披上一件黑色的大披风,踩着滑板,从撑开的窗户扔进去一个小丸子,默数五个数,在“砰”的一声闷响传出的同时,她推门而入,又快速关上。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注意力在声响方向的三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白延良三人正说得开心,角落突然的声响把他们吓个够呛,定睛一看,除了点点白烟,却是没有任何东西。
正在他们纳闷之际,身后出现了一道阴森而悠远的声音:“尔等可是白家父子?”
“谁!”
白宏志神情不悦,转身看向声音处,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你,你你……”
竟是结巴的不成句。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白延良到底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心中骇然,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这人究竟是谁,从何而来,所为何事?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他们三人都没有任何察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后怕。
父子三人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朝后退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沈欣然挑挑眉,让滑板升高,上前靠近白家父子。
宽大的黑色衣袍和披风遮住滑板,在不知情的古人眼里,就是漂浮在半空,配上那身黑不溜秋的穿着打扮,以及那张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又有点像牲畜的面容,哪怕自认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白延良,也忍不住胆寒。
“你是何人,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再不开口别怪老夫叫人了。”
白延良压下心中的恐惧,将两个儿子护在身后,他色厉内荏。
“呵!”
沈欣然挥袖冷哼一声,加了些许精神异能,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听到白家父子耳中,则是不悦中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她的视线落在三人身上,加上神识的压制,三人两股颤颤,白延良还好,白宏志“啪”的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
给够了三人压力,沈欣然才缓缓开口:“我乃阴司鬼差,奉命而来。”
阴司?
一直硬撑着的白宏远腿一软,瘫倒在地。
白延良心里也一个哆嗦,心中猜测得到证实,更是惶恐,自己这是命不久矣?
不,他好不容易才扳倒姓沈的,好日子还没开始享受,绝不能就这么结束。
“大,大人……”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沈欣然嗤笑,看向白延良:“白延良,有人状告你鱼肉百姓,残害忠良,是与不是!”
后面四个字,沈欣然再次用上了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