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然轻叹一声,把两人扶起来,解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家注定要经历此劫,我们谁都逃不掉,而你们,即使留下也难逃发卖的命运,还不如先离开再从长计议。”
“小姐,我们……”
她明白小姐这么安排的用意,也知晓她们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可还是难受。
时间紧迫,沈欣然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开始交代其他,等说的差不多,拿出事先写好的纸条递给红袖:“这个想办法送到并肩王手上。”
红袖疑惑小姐何时与并肩王相熟,但忍住没问,她只需要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就好。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沈欣然想到这两个丫头曾经做的一切,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记住,凡事不可意气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姐我以后还要靠你们呢。”
两个丫头精神一震。
是啊,她们现在可是身负重任。
送走两姐妹,沈欣然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儿童版飞行滑板——飞剑,启动开关,等飞剑慢慢离开地面,她跳上去站好,飞剑缓缓前行,随即“滋溜”一声朝前飞去。
这是空间目前能拿出来的东西。
因为设想过很多可能,她在穿越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包括但不限于隐身斗篷、飞行器等现代化的产品,还有一些修炼才能用的,可惜很多厉害的东西暂时没法拿出来,也不知是自己神魂在撕裂空间时受损的缘故还是太过先进逆天的技术会被这方的世界规则所屏蔽。
具体情况,还需要慢慢摸索查证。
但这一失手也给她提了个醒,切莫仗着有空间傍身就得意忘形。
沈欣然操控着滑板在丞相府穿行,时隔多年,对于这里的一切,她依然熟悉的紧,很快就来到库房所在。
平日里,这里都有人看守,此时却不见人影,正好方便她行动。
她操控神识想要拿万能钥匙开门,结果自然……
失败告终。
沈欣然苦笑,这空间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得,自食其力吧。
她取出一根铁丝开始捣鼓。
库房的锁相对结实,但对现在的沈欣然来说,尤如孩童玩具一般,不过几下就轻松打开。
看着完好的门锁,她勾了勾唇。
这就是宸宸说的,技多不压身。
收好门锁,她推门而入,抬眼,尽是琳琅满目。
沈家祖上曾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又经过几代人的延续,好东西自是不少。
为了不引起怀疑,沈欣然如之前在自己小院那般,没有一股脑的把所有东西都收进空间,而是选择性的挑拣。
毕竟,
偌大的丞相府,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不是明晃晃的让人怀疑有问题吗?
到时他们一家也不用去流放了,直接午门法场见吧。
至于留下的这些……
不着急,是他们沈家的,总不会便宜了别人去。
金银珠宝可是以后一家人立足的基础,必须收一些;
人参灵芝等名贵药材,更不能落下;
还有那些布匹、古董字画、奇珍异宝……沈欣然都选择性拿了不少。
至于皇帝赏赐的那些,她挑的更为仔细,那些年代久远且不显眼的,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等把库房的东西都过了一遍,沈欣然来到一个木盒面前,从空间拿出几本精心准备的册子,换下里面的账本。
她随手翻了翻,嗤笑一声,随手丢在空间角落。
呵,不是要给沈家安更多的罪名吗?那就走着瞧吧。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这么早就安排好了。
待做完这些,她确定没有留下痕迹,才重新锁上库房,踩着飞剑去了祖母所在的院子,接着是大哥二哥的,还有爹娘所在的主院。
一番操作,把能收的都收了起来,那些不能收的,也不心疼。
空间里吃穿用的都有不少,只要顺利到地方,他们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一切收拾妥当,沈欣然来到书房门前,与她一门之隔的,是她的亲人。
平复了一下心情,正准备敲门,前院传来一阵骚乱。
她心头一紧,该来的,终是来了。
书房的人也听到动静,打开门,对上门口的沈欣然,很是诧异,随即皱眉:“小妹?不是让你先走吗?”
“大哥,你们为何不离开?”沈欣然眼里泛着泪光,不答反问。
沈家大哥沈晏回的眉头皱的更紧:“我们不一样。”
沈欣然不依:“有何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跟在沈晏回身后走出来的沈家众人,眼里含着泪,面上却是带着久违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态度却是坚决:“家人在哪我就在哪。”
“你这孩子,”沈母牵着她的手,着急的很:“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离开,我们才放心啊。”
若是可以,谁愿意与自己的孩子分开?
“娘,您觉得我逃的掉吗?”
“有护卫护着,定然……”其实,她也不确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沈欣然摇头,“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平白让人笑话。”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
“不试过又如何知晓?”沈家老夫人沈柳氏不想看到如花似玉的小孙女跟着遭罪。
“小妹,你赶紧走吧。”
“是啊,小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一旁的沈大嫂周以琳和沈二嫂苏婉玉也劝道。
那些人已经来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大嫂二嫂呢?”沈欣然没有动,而是看向两人,“你们为何不离开?”
这种情况,只要和离,与沈家没了关系,就不用跟着受罪。
她不相信祖母娘亲还有两个哥哥没提这事。
“我和你大哥十几年的夫妻,自然要陪着他一起的。”
“我也是。”
周以琳和苏婉玉眉宇间尽是坚定。
她们是沈家人,一家人,自然要共进退。
“沈家问心无愧,皇上一定会给祖父和爹一个公道的。”苏婉玉道。
周以琳点头:“或许,还有转机。”
沈欣然叹息,“祖父和爹的为人如何,我们比谁都清楚,他们在朝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但皇上却直接扣押了他们,还让人来抄家,这就说明了问题。”
她说着,指指喧哗的方向,打破了众人的幻想:“显然,很不乐观。”
说话间,院门处涌入数十名禁卫军,把他们团团围住,紧接着,一名身着蟒袍面白无须之人手捧着一明黄色卷轴,踱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