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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闻声,元玥回神,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问了一句:“何事?”

而同一时间,凑近元玥的萧彧也停下了动作,微倾的身子往后退了一退。

“回殿下,京兆尹差人来报,建阳侯同梁国公打起来了。”回禀声自门外传来。

微皱了下眉,元玥又问:“案子不是已着京兆府查办了吗,为何会打起来?”

“说是梁国公寻了个长相肖似的人,将世子裴茂从大牢里换了出来,结果被建阳侯得了消息……”门外之人禀道。

听得这话,元玥的眉头皱得又深了一深,不必亲见,她也能想得到,以建阳侯那暴躁的脾气,会闹成个什么样子。

沉思了片刻,元玥转头看向萧彧,开口道:“此事牵涉着……”

萧彧微沉着眼,没等元玥把话说完,他便点了点头:“臣明白。”

“那你早些安置吧!”

见萧彧点头,元玥撂下这么句话,然后唤了兰浅和兰黛替她更了衣之后,便就离开了。

……

“你女儿那是自个上吊死了,凭什么赖我家茂儿?”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妙晗自缢,那都是你儿子害的。”

“说是我家茂儿害的,你有证据吗?”

“妙晗留下的手书就是证据。”

“你说是证据就是证据啊,我还想说那手书是伪造的呢!”

“你这是颠倒黑白,手书早已验过了,确证无疑。”

“确证无疑?仅凭着一份死无对证的手书就说确证无疑?人证呢?再说了,这事真要是我家茂儿干的,大不了让他把你女儿娶进门不就结了,是你女儿自己非要上吊寻死,又怪得着谁。”

“我呸,就你儿子那好色成性、不务正业的德行,妙晗嫁谁也不会嫁他!”

“你女儿不愿嫁,我家茂儿还不乐意娶呢,就你家那个病秧子,当谁看得上啊,得亏如今是死了,要不然怕是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京兆府衙后堂,梁国公和建阳侯互不相让地争吵着,大有一副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上首,元玥以手撑着头坐着,大半夜的,梁国公和建阳侯弄这么一出,着实是让她有些头疼。

而梁国公和建阳侯之所以闹成这样,乃是因为建阳侯之女姜妙晗被人奸污,不堪受辱,留书自缢,而其留书之中,直指奸污她的人就是梁国公世子裴茂。

本来,作为嫌犯,裴茂被押在京兆府大牢里关得好好的,但今夜,梁国公寻了个与裴茂长相肖似的乞丐,来了个偷梁换柱,将裴茂从大牢里换了出来,结果被记着丧女之仇,一直盯着梁国公府的建阳侯逮了个正着,于是,便就有了这么一出。

揉了揉眉心,元玥凉凉的声音响起:“要不你们俩出去接着再打一架,什么时候打完了,本宫再来替你们断上一断,可好?”

听到元玥的话,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梁国公和建阳侯立马噤了声,住了嘴。

瞧着终于消停下来的两人,元玥接着道:“都是朝廷勋贵,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一个两个的斗成了乌眼鸡,也不嫌丢人。”

元玥此言一出,梁国公和建阳侯倒还没怎么样,却是一旁立着的京兆尹周鼎峑默默低下了头,因为他结结实实地挨了建阳侯一拳,而今是真真切切地成了个乌眼鸡。

而元玥好像专门不让周鼎峑好过似的,下一刻,直接点了他的名:“周鼎峑,这案子交到你京兆府也有半个月了,查的如何了?”

“回殿下,这案子,实在是……证据不足,除了姜姑娘的手书,别无旁证,臣……还在继续查证。”周鼎峑低着头回禀道。

元玥冷眼瞧着他:“查了半个月了还没查明白,本宫看你这打挨的着实是该着。”

元玥心里明镜似的,哪里是什么证据不足,周鼎峑摆明了就是两头都不想得罪。

大概是特别赞同元玥的话,一边的建阳侯朝着被怼的周鼎峑瞪去,然后鼻孔出气,颇为不忿地哼了一声。

毕竟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对于主理此案的周鼎峑,建阳侯那也是十分不爽的。

瞧见建阳侯的举动,上坐着的元玥幽幽瞥了他一眼:“对同僚大打出手,建阳侯是觉得很得意吗?”

“可不就是嘛,仗着往日的功勋,建阳侯可是目中无人得很,殿下您瞧瞧,这给周府尹都打成什么样了。”旁边的梁国公逮着了机会,立时跟着拱火。

听着梁国公这阴阳怪气的话,脾气暴躁的建阳侯正要发作,元玥却是抢在他前头开了口:“你倒是还有脸说话,大夜里头弄这么一招偷梁换柱的把戏,是将朝廷的法度当什么了?”

看着还有心思挤兑建阳侯的梁国公,元玥的声音都跟着冷了几分。

“臣……”梁国公一时哑口。

梁国公只裴茂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宠溺得紧,舍不得他在牢里受苦,再加上家里还有个更溺爱孙子的老母亲逼着,梁国公便动了心思,想出了这么一招,却是没料到会被建阳侯发现,直接堵了个正着。

“殿下,臣也是没办法啊,这案子若是一日不结,那犬子就得在牢里受一日的苦,臣实在是……”梁国公试图找补。

“这话说的倒也是没错。”梁国公话还没说完,元玥便就将话头接了过去。

梁国公闻言,心头不禁一喜,正觉着有戏,岂料元玥紧接着又道:“既然你那宝贝儿子这般身娇肉贵吃不得苦,那本宫便换个人来管这桩案子,也好早些审结,叫他少受点苦。”

听得这话,梁国公直接愣在当场,一时间没弄明白元玥是个什么意思。

元玥却没再理他,而是看向了京兆尹周鼎峑:“周鼎峑,明日将裴茂与一应卷宗一并移交至大理寺,你既查不明白这案子,那也就不必管了。”

“臣遵命。”

“殿下英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领命的自然是周鼎峑,另一道声音则是建阳侯。

而与建阳侯的反应不同,同立在底下的梁国公虽没说话,可此刻却是一副苦瓜脸。

无他,实在是因为大理寺里有一位特别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沈衡之。

大理寺卿刘崇因母丧丁忧,如今的大理寺由沈衡之这位大理寺少卿掌着,而沈衡之其人端方良直,审起案子来那叫一个一丝不苟,梁国公心里很清楚,虽然现在是别无旁证,但这案子一旦落到了沈衡之手里,其结果……

也不理会各人的心思,元玥看着周鼎峑,继续道:“看在你素日还算勤谨的份上,本宫便不深究你督管不力,差点丢了嫌犯的失职之罪了,只罚你三月俸禄,算是小惩大戒,若再有失当之处,绝不轻饶。”

“臣谢殿下不罪之恩!”周鼎峑赶紧称谢。

而元玥罚了周鼎峑之后,终于看向了梁国公和建阳侯:“至于你们俩,一个私行换囚,一个殴打同僚,都回去给本宫好好闭门思过,待案子审明之后,再一并处置。”

“臣遵命。”

“臣遵命。”

梁国公和建阳侯公齐齐应声。

不过,虽然同样被罚了闭门思过,但梁国公和建阳侯此时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案子移交大理寺,梁国公是愁肠满腹,而建阳侯则是觉得自己女儿的冤屈终于有处可伸了,便是挨再重的罚他也值了。

“行了,都退下吧!”

处置完了几人,元玥摆了摆手,叫他们退下。

“臣告退。”

几人执了礼,便都退了下去。

待他们离开后,元玥坐在原地,揉着眉心,轻声叹了口气。

“殿下可是累了?”侍立在侧的兰浅关切地问了一句。

元玥微阖着眼,摇了摇头:“且看着吧,朝堂上怕是又有得闹了。”

……

处理完梁国公和建阳侯的事,从京兆府出来,已是四更天。

府衙外,边扶着元玥上马车,兰浅边请示着问:“殿下,是回熙园还是……”

闻言,踩着马凳正要上马车的元玥动作停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她方说道:“回宫吧!”

落下这话,元玥便进了马车。

“是。”

兰浅应了一声,交代了驾车的御者与随行的护卫两句,车驾便起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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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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