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村。
赵家。
赵大牛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
“他先人的李牧酒,这是跑到哪个山头去了。”
他在桃源山守了一个月,就是没见到人。
而且这人早出晚归,每天时辰还不同。
这一个月愣是没寻到他的踪迹。
赵老实抽了口旱烟,神色阴沉:“不用蹲着了,那小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防着人呢!”
赵鼎是今早上回村的。
他听到这儿,终是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扯着赵大牛的衣服就往屋前一掷。
赵大牛在地上狼狈的打了个滚。
他虽然看着比赵鼎壮实,但被大哥从小打到大,此时也害怕的缩成了一团。
“蠢货!李家这事儿这样重要,你竟然能一觉抱着媳妇睡到大天亮。”
“夜间咋不去守着?”
赵鼎面色阴沉,死死盯着赵大牛。
赵大牛媳妇站在旁边抹泪,但不敢吭声。
赵大牛低下头,心中不忿。
黑天瞎火的,夜间要是有个熊瞎子,再遇上个狼群,这一身肉岂不是要交代在了山上。
再说,李家那些好处,大头也不是自己的。
赵老实默默抽着旱烟,好似没看到眼前这一摊子事儿一样。
“今晚不用睡了,和我一起去山上守着!”
赵鼎恶狠狠的骂道。
“再耽搁了事儿,老子要你好看。”
说罢,赵鼎扬长而去。
却没看到身后赵大牛怨恨的眼神。
每次都是这样。
凭什么你就能高高在上。
就凭你比我早出生两年。
赵大牛婆娘见赵鼎走了,忙上前去想要扶起自家丈夫。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贱货,别碰老子,老子嫌你脏!”
赵大牛双目赤红的吼了一声,好似一头困兽。
赵妻默默流泪。
坐在榻上的赵老实这时好似才反应过来,淡淡道:“说的什么话。都下去吧!”
......
晨光熹微。
李老泉抱着刀,摸黑带着四个孙子穿过村子来到靠山村出村的山道密林中蹲着。
他眯着眼,一切算计如浮光掠影般浮现在心头。
他明白,今天李家可能会失去顶梁柱,但他的四个孙子只要有一个能逃出去,李家便绝不了嗣。
而只要李牧酒能够平安归来,那么笼罩在李家头上的阴云便散了。
“三十年了。”
他从军杀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摆脱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宿命吗?
隐忍三十年了,赵家忍不了,他也忍不了了。
四个孩子拿着长棍匕首,懂事的趴在林中。
即使是最小的李元青小脸上也一片坚毅。
......
李牧酒走出靠山村,便已经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着。
他一步不停的向着野猪林走去。
那里才是他的主场。
来到野猪林外,他坐下歇息,饮水进食。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不经意间,山风吹拂,深秋的凉风刺骨,冻得李牧酒打了一个哆嗦。
李牧酒微微向山下一瞥,便见得两个青壮正蹑手蹑脚的往山上走。
正是赵家二人。
呼~
吐出一口浊气。
李牧酒在来人刚刚登上野猪林的那刻,迅速走进野猪林中。
赵鼎和赵大牛匆匆赶来,却只看到李牧酒的身影一闪而过,已然进入了野猪林中。
“大哥,李家小子是不是察觉到咱们了。怎么往野猪林里面跑?”
那地方可不是一个好去处。
“哼,他发现了又能怎样?”
赵鼎面上露出狠色。
“今天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野猪林外围瘴气不似内围那般浓郁。”
“有百草堂配置的避瘴丸,我等待上一个时辰,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说到这里,赵鼎就肉疼。
这避瘴丸小小一粒就要二两银子,在镇上都够买一斤牛角鲳用来练武了。
赵大牛眼睛一转,憨厚的挠了挠头。
好似不经意的疑问道:“大哥,这李家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您这般惦记?”
也许是多年夙愿便在眼前。
赵鼎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满是狂热道:“老头子眼拙。但老子可不是。”
“老子在武馆五年打杂,十年练桩。”
“虽然没学到真传,但一些武道皮毛知识可难不到我。”
“李家那老不死的在战场上三进三出,展现出的力量可不是区区练皮武者可以使出来的。”
“他起码是个破了骨关的高手。手上必然有秘籍。”
而有了秘籍,他便能继续修习武道。
赵鼎眼中满是贪婪。
“所以老子使计害的他家婆媳都害了痨病。慢慢拖垮了李家。”
“他家废了,咱们才好吞了。”
“李家的宝贝都是咱家的。”
赵大牛嘿嘿一笑:“反正李牧酒这厮此次上山也回不去了。那一老小还不是任由咱家揉捏。”
赵鼎叹道:“等不了了,咱也已经快奔四十了。”
“老二,我没有子嗣。向来都将你家小子当亲儿子看的。”
“咱死了以后,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你家的。”
赵大牛心中恨得要死,面上还是笑道:“那便多谢大哥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在林中四处寻找李牧酒。
野猪林外围就这么大,他们不相信这小子能够藏到哪里去。
隐在灌木丛中的李牧酒听着二人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业火。
原来李母和李妻都是赵家害死的。
一群畜生!
站在灌木丛中的李牧酒目光冰冷如刀。
深呼吸数次,将喷发的怒火暂时压制,李牧酒借着雾气瘴气的遮掩,快步向前,行走无声。
山林静悄悄的,别样的宁静让人毛骨悚然。
在草木的遮掩之下,李牧酒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赵家二兄弟的身后。
然后他果断举起手中柴刀。狠狠向下劈砍而去。
赵鼎突然感觉脑后生寒。
他眼皮狂跳,只来得及劲贯双臂,身体扭成麻花,向后遮挡而去。
“嘶~”
柴刀劈砍到赵鼎双臂之上,竟然擦出了火花,如同金铁碰撞一般。
李牧酒神色一凝,那是一双铁臂护环。
双臂断裂一般的疼痛让赵鼎眼珠子都有些发红。
但到底是练家子,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赵鼎额头之上青筋暴起,蒲扇似的手掌闪耀着青黑色光芒,朝着柴刀猛然一拍。
竟然让李牧酒第二刀落了空。
刀刃落空,噗的一下扎进了树干,被卡的动弹不得。
李牧酒果断撒手,五指微握如同鹰爪,如利刃般划破空气,抓向赵鼎的脖子。
“李家的杂种?!”
赵鼎心中震惊。
在他的记忆里,李牧酒一直都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户。憨厚而老实。
而眼前之人却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这根本是一个真正的杀手,气质冷厉,出手之间毫不留情。
“没想到你隐藏这么深。”
“看来李家果然有秘密。”
赵鼎冷笑。
“武功是好武功,但你练的太浅了。”
他是韩家的护院,常干些脏活,实战经验丰厚。
迅速看出了李牧酒招式的稚嫩,一看便是很少和人交手。
赵鼎动弹起来,全身气血涌动,一脚刺去,阴损的直接指向李牧酒的下三路。
撩阴腿!
一旦踢中,必是鸡飞蛋打,断子绝孙。
阴狠无比。
但这时,李牧酒却是身形一晃,竟然立即便避开了这一脚。
纵地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