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声音里有些恼怒,“大胆,竟敢给本宫看这些不知羞耻的东西,是谁写的这戏,本宫要赏它一丈红。”
小林:“娘娘息怒。”
戏里,
“福晋,昨夜王爷就说身子不适未和您圆房,今夜又去了侧福晋那儿,这…”
“今日侧福晋入府,王爷去那儿也是应当的。”富察琅嬅叹气,“王爷越是宠爱侧福晋,我就越要拿出嫡福晋的气度,我得做到更好,让人无可挑剔。”
甄嬛点点头,这才有一点儿她认识的富察氏的样子。
画面一闪,屏幕上写:六年后——
“这就六年后了么?”华妃不满,“为何不将这其中的事情细说出来给本宫看?”
戏里,坐着一群女孩子。
戏里介绍,高晞月封为了侧福晋,这六年里另添了新人,分别是格格苏绿筠,格格金玉妍,格格珂里叶特海兰,格格黄绮莹。
甄嬛摇头,“这出戏演得忒差了,莫名入了这么多新人,却一股脑展示出来,没有主次轻重,叫人摸不着头脑。”
华妃轻笑,“从这前头的手法来瞧,这一幕倒是算正常发挥呢。”
听闻华妃的话,其他人竟也笑了起来。
叶澜依也是一针见血,“说是青梅竹马、情根深种,怎么六年间便纳了这么多新人,真叫人恶心!”
叶澜依的话才说完,戏里就忽然出现了一个老太监。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上驾崩了!”
戏里的人均露出悲恸万分的表情,更有甚者跌倒在了椅子上。
叶澜依也不耐烦道,“死就死了,同她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猫哭耗子,假慈悲。”
话糙理不糙,若是她们为这群人中的一个,定然也不会痛哭的。
“记得我在雍亲王府的时候,先帝去了,更是险象环生,哪里有时间哭啼呢?”
一道瘦削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是端妃。
华妃别开脸,不想搭理端妃,但她也不自觉地想起,那碗落胎药到底是皇上授意的,自己却一直折磨端妃……
端妃瞧了华妃几眼,又看向甄嬛,“许久不见,熹贵妃可还安好?”
“再不好过,如今人去,也都好过了。”甄嬛笑答。
端妃颔首,坐在了第二排曹琴默的旁边。
曹琴默一直以来一言不发,此刻却将视线落在端妃身上,目不转睛。
“温宜得满宫喜爱,一切都好。”端妃道。
曹琴默点头,“既得娘娘的这句话,我便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心愿已了。”
“那我们就继续看这出戏吧。”
不知为何,原本单瞧着这戏是多么碍眼折磨,但有一同吐槽的人,竟也觉得有意思了几分。
……
景仁宫,乌拉那拉氏扒着门,痛哭流涕。
“呜呜呜皇上,您不让我见您一面,就连丧仪都不能去……您丢下我了,我才是您唯一的皇后呜呜呜,连丧仪都不让我去……”
华妃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更甚,甄嬛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安陵容扶了扶旗头,瞅向宜修。
宜修铁青着脸,“这出戏是谁写的?简直是胡言。”
小林忍不住附和:“就是,你不可以霞嗦啊!”
宜修哪里见过这般作态的‘自己’,平常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的她,此刻也忍不住露出恼火的神色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抹黑了。
难不成这戏是甄嬛让人写的?宜修怀疑着想。
……
戏中,接着是前朝的事情。
仍有不少臣子上谏,希望弘历立乌拉那拉氏为母后皇太后。
而且,弘历也是这么希望的,他希望能制衡熹贵妃。
宜修的气这才顺了一些,甄嬛的气又起来了,真可谓是一气未平一气又起啊。
……
青樱走进养心殿,弘历让她同自己一同坐在龙椅上。
青樱讶异了一瞬,且推辞道,“皇上,这……”
“坐吧!”弘历硬是让青樱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甄嬛忽然觉得,也许同华妃一样翻个白眼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现下有个难事,朝堂中有人提议,将你姑母从景仁宫放出,尊为母后皇太后。”
“这么多年了,你也希望你姑母出来吧。”
弘历看向青樱,青樱眨了眨眼,“臣妾自然也希望,姑母可以解了禁足,安享晚年,臣妾也想尽一份孝心。”
“可是先帝曾说过,与姑母死生不复相见。”青樱又补充道,她嘟了嘟嘴,有些失落。
弘历宽慰,“所以朕的心里啊,很是难为,可朕又想,若是你姑母放出来了,你也可有些倚仗。”
……
宜修忍不住问:“且不论现实中如何,就说戏里,乌拉那拉氏同这青樱看来亲情不浅,怎么青樱愣是舍不得说上一句求情的话呢?”
她又补充,“死生不复相见又如何,现在戏里乌拉那拉氏可还活着呢,活着的尊荣怎可轻易放弃?”
宜修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竟也都赞同了她的观点。
连华妃都忍不住同情宜修了,在戏里被抹黑成这副样子,但话又说回来,华妃在心里暗暗点头,她选本子的眼光真好。
一击即中。
……
戏里,各位格格给太后献食。
“这是个什么规矩?”华妃问,由于她左边没有坐人,她只能看向宜修。
宜修也难得回了她的话,“戏里的规矩,不必当真。”
“青主儿进献了火腿鸡汤。”
青樱盛起一碗汤,端给钮祜禄氏。
“国丧期间,吃肉?”宜修也忍不住问。
她的身边是沈眉庄,沈眉庄只是摇摇头,“叫人糊涂,不知所云。”
……
钮祜禄氏瞥了青樱一眼,“好好的鸡汤,用味重的火腿相佐,喧宾夺主。”
青樱不知所措,加以解释,“臣妾只是想用鲜味令太后开胃,没想到妨了太后用膳,是臣妾的不是。”
她还端着鸡汤,手指微微蜷缩,似乎是被烫到了。
华妃一哼,“烫就受着,谁知是不是装可怜博人同情?若是烫得手肿了,那才显得真切。”
叶澜依垂眸,懒得多看,“若是烫,那便放了碗,这么烫着自己,难不成有人能可怜她么?”
甄嬛看向沈眉庄,问:“眉姐姐,若是你在这种处境下,该当如何?”
沈眉庄朝甄嬛一笑,认真想道,“若是烫伤自己,恐怕也不好。若是我,兴许会放下碗第一时间叩头认错,这样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