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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
一身酒气的司漠终于回到别墅。
入夜的时候刮了几阵北风，暖了几天的A城又飘起了雪。
仅仅只是穿过院子的几十米距离，就让司漠宽阔的肩头染上薄薄一层白。
邱姨习惯早睡，以往这个点别墅都是寂静漆黑，但今晚的客厅却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而李宝儿就站在灯光底下，用她圆溜溜的杏眼看着司漠，局促开口：“先生，您回来了啊。”
司漠下意识拧了拧眉，似乎不明白家里为什么多了个女人。
被酒精麻痹的脑子转了转才想起来，哦，这是他除夕夜在郊外雪地捡回来的可怜虫。
司漠脱下大衣，问：“怎么，客房环境很差？你睡不惯？”
李宝儿一听，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客房很好，床也很舒服！”
说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补了句，“听邱姨说您胃不好，我看您没吃晚饭就出去了，想着做个宵夜等您回来能垫垫肚子。”
司漠从不吃宵夜。
他对吃的没什么兴趣，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一顿两顿不吃也是常态。
但现在大概是真的饿了，竟然能闻到厨房隐约传来的香味。
司漠懒得说话，直接走到餐桌旁拉开凳子坐下。
看到司漠坐下，李宝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跑进厨房。
李宝儿身材胖，步子重，跑起来的姿势并不美观，但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司漠却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她像一只肥嘟嘟的羊。
一只害怕被吃掉，所以巴巴讨好主人的待宰绵羊。
是的，李宝儿就是在讨好司漠。
常年生活在被欺压凌辱的环境下，李宝儿养成了讨好型人格，想要不被打骂，她就必须乖巧、温顺、服从、讨好，这已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观念。
没一会，李宝儿就把热腾腾的排骨香菇粥端到司漠面前，“先生，您尝尝看咸淡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调整。”
在李宝儿注视下，司漠拿起勺子。
浅浅尝了口，味道鲜香，口感绵密，咸淡适中。
司漠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还不错。”
听到司漠的赞许，李宝儿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松，她脸上的笑容也从僵硬变得自然。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个安静站着，一个缓慢吃着。
等碗见了底，司漠才慢条斯理地抽张纸巾擦擦嘴角，同时眼神看向李宝儿，视线在她身上扫一眼，“看来不用等到明早，你已经有答案了。”
这是在说当名义上司太太的问题。
李宝儿不安地扯了扯衬衫衣摆，“是有答案了，只要您不觉得我当司太太会给您丢脸，我就愿意帮您，而且……”
“而且什么。”
李宝儿垂下眼睫，强行压制心头的酸涩，然后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而且我无家可归，您愿意给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是我的幸运。”
两人之间又是一片沉默。
司漠不说话，李宝儿就又紧张了起来。
难道……司漠已经有了更好的司太太的人选?不需要她了？
在李宝儿渐渐心慌的时候，司漠终于有所反应，对着李宝儿勾了勾手指。
李宝儿愣了愣，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司漠半米远的距离。
司漠坐着，李宝儿站着。
明明是司漠在仰头看李宝儿，李宝儿却觉得司漠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
司漠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情绪像埋藏在冰川地底的山脉，连一向最会察言观色的李宝儿都看不出来他的喜怒。
他那双深邃的鹰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李宝儿的眼睛，李宝儿被看得心慌，却也不敢躲避，就只能挺直腰脊强撑着与他对视。
常人跟司漠对视这么久，早就汗流浃背。
但李宝儿没有，她虽然不安，但她更害怕被司漠看轻，所以硬生生的撑住了司漠眼神上气场上的压制。
好一会，司漠终于移开视线。
李宝儿也得以喘息。
司漠已经站起身，“明天开始有老师上门教你怎么当一个豪门太太，元宵节当天跟我去领证，你做好准备，司太太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到司漠这句话，李宝儿知道自己通过他的考验了。
李宝儿应下，“我一定好好学，不给您丢脸。”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司漠转身上楼。
李宝儿突然想到，“先生！我养父母可能已经给我销户了，我没有身份跟您领证……”
司漠头也不回，只给李宝儿留下一句“我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