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我是害人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谁害我，死全家……”
少女哼着小曲，转着圈圈，穿过浓郁的夜色和偌大的前院，停在楚家的入户门前，如同死神般伸出白净修长的手臂，笑眯眯地按下门铃。
虽然眼前的门挡不住她。
但她还是要吓一下门里的人。
此时的楚家餐厅里。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管家垂手而立，向正在吃宵夜的年轻男子邀功。
“四少，楚念念死了。”
“凌晨两点，我从望远镜中看到她出现在江边的悬崖上，掉进江中，再也没有出现。”
“等她的尸体浮上来，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接受不了厉少与大小姐订婚就跑去自杀，不会怀疑到楚家头上。”
光着膀子的四少刚刚结束训练，如同饥饿的野兽般撕下一块带血的羊排，漫不经心地道：“干得不错，我那辆法拉利就送给你了。”
管家露出笑容：“多谢四……”
话音未落，熟悉的声音就从门禁机里传出来：“四哥，管家，我回来了。”
楚念念？
两人悚然一惊，齐齐看向门禁机。
电子显示屏上的少女长发披肩，甜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诡异，身穿浅蓝色的裙裤套装和白色凉鞋，斜背一只白色的小皮包。
不仅长得跟楚念念一模一样。
穿着也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不是楚念念还能是谁？
但是，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四少的脸色沉下来，阴恻恻地道：“罗书贵，你怎么解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管家脸色发白地盯着少女，连连后退，“她明明喝醉了，又被人丢下十几米高的悬崖，掉进江里，不可能还活着。”
楚念念是被自杀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他雇佣的职业杀手将楚念念抛下悬崖后就离开了现场，连夜飞往国外。
那些职业杀手不可能失手或认错人。
楚念念怎么可能逃得掉？
然而……楚念念就笑眯眯地站在大门前，感觉是那么的诡异，让他看得心里发毛。
四少毕竟见惯了厮杀，很快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刀叉往龙虾身上一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
“早死早解脱。”
“既然她不肯死，非要活受罪，我就成全她。”
“去，给她开门，把她带过来，我要让她后悔回到楚家。”
楚家已经换了开门密码，升级了门卡，还清除了楚念念的开门指纹。
没有人给她开门，她进不来。
罗管家听得心里就是一松：“是。”
楚念念大难不死又怎样？
楚家是海城首富，还跟龙国的第一豪门——厉家正式联姻，有钱有势，名人众多，影响力极大。
楚念念在楚家面前不过是蝼蚁。
就算她心怀怨恨或变成厉鬼，又能做得了什么？
只是，他和四少都忘了一件事情。
楚家的别墅大门24小时都有保安守着，为什么楚念念不经过保安通报就能直接抵达入户门？
很快，别墅的入户门打开了。
少女跟着罗管家穿过金碧辉煌的欧式大厅，走进闪闪发亮的餐厅，见到了楚家四子楚肆皇。
楚肆皇露出白色的獠牙，朝她招手：“念念，你在外面晃荡了一天，饿了吧？”
“赶紧坐下来，我们一起吃宵夜。”
“谢谢四哥。”
少女乖巧地在楚肆皇对面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楚肆皇左手端碗，右手拿汤匙，舀了一碗汤。
而后“呸”的一声。
往碗里吐了一大口痰，用汤匙搅了搅，将碗放在少女面前。
“喝吧，刚刚煲好的百合莲子鲍鱼汤。”楚肆皇笑，“还热着，正好给你补身体。”
少女垂眸，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鲍鱼汤，好一会儿没说话。
罗管家在一边看得快要吐了。
就楚念念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应该会喝吧？
“怎么不喝啊？”楚肆皇十指捏得“咯咯”作响，皮笑肉不笑，“你是看不上这碗鲍鱼汤呢，还是看不上我给你舀汤？”
“四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不领情呢？”
少女站起来，缓缓端起那碗鲍鱼汤。
“那就赶紧喝，一滴都不许剩！”楚肆皇拍桌子，“不喝就给我滚出楚家。”
少女盯着他几秒，将鲍鱼汤捧到嘴边：“好的，我现在就喝。”
罗管家恶心得把头扭到一边。
贱人就是贱人。
为了留在楚家，什么恶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然而就在碗沿即将碰到嘴唇时，少女突然往前倾身，将手中的鲍鱼汤砸在楚肆皇头上。
“啪！”
碗碎了。
汤水溅了楚肆皇满头满脸。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
楚肆皇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那个软弱没用、人人可欺的楚念念竟然……砸了他的脑袋？
罗管家也惊呆了，但他还是条件反射般冲上去：“楚念念你竟敢……”
少女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瓶喷雾，对着他送上门来的脸就是一喷。
罗管家只嗅了两口就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楚肆皇在慢了两拍后终于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楚念念你找死”就跳起来，出手如电，去揪少女的头发。
少女只是微微侧身就闪开他的魔爪，同时将喷头对准他的脸，按下去。
带着奇异香味的雾气，全喷在楚肆皇脸上。
楚肆皇闷哼一声，迅速闭气，后退。
少女轻笑，收起喷雾，抓起身侧的椅子砸过去。
几十斤重的实木椅子，在她的手中却如同只有几斤，飞过桌面，重重地砸在楚肆皇的身上。
楚肆皇显然被砸伤了，爬不起来，挣扎着叫道：“来人，楚念念造反了——”
少女没有理会楚肆皇，弯腰拎住罗管家的后衣领，一路将他拖进他的房间，把他丢在床上，往他嘴里塞药。
“这种药很珍贵，外面根本没有卖。”
“你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还有，我已经想好了送什么礼物给你，保证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说完她返回餐厅，将罗管家的袜子塞进楚肆皇的嘴里，又拿了一条毛巾绑住他的双手，而后抓住他的脚踝，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离开楚家别墅。
楚家门前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小车。
她将楚肆皇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她早就入侵了楚家的监控系统。
楚家的监控正在重复记录零点之前的画面。
别墅内的饮水和宵夜也被她下了强力安眠药。
所有的保安和佣人正处于沉睡之中，避免了被她灭口的命运。
凌晨三点。
已经醒来的楚肆皇盯着头顶上方的女人，愤怒地道：“楚念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要忘了楚家是什么人家。”
“你敢伤我一根汗毛，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少女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的医用帽子、医用口罩和乳胶手套，完全不受楚肆皇无能狂怒的影响。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给手术刀杀菌和消毒，一边好心地给楚肆皇进行科普。
“额叶在大脑的前部，又称前额叶，主管运动、语言、智能、情感等，约占大脑体积的1/3。”
“一个人的前额叶被切除以后不会死，只会丧失很多功能。”
“包括但不限于反应迟钝、记忆衰退、四肢不调、书写困难、表达混乱等。”
“说得通俗点就是变成弱智。”
说到这里，她指间翻转闪亮的手术刀，微笑：“病人楚肆皇，24岁，国内第一个终极格斗冠军赛也就是UFC的羽量级冠军。”
“狂热的格斗爱好者，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多次打得念念住进医院，还因此错失高考。”
“只要切掉你的前额叶，你就能彻底戒掉暴力，再也无法恃强凌弱。”
“甚至，你会变得连一条狗都不如，人人得而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