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
他也想看看,京城士子们聚在一起喝酒,吟诗作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番场景。
离开皇宫。
凌远回到了府邸。
前脚刚踏进家门,金莲就迎了上来,满脸担忧的询问道:
“公子,大公子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
凌远伸了一个懒腰,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他刚穿越过来,就着急忙慌的进宫救兄长,许多记忆还没来得及消化。
现在,事情摆平回到家,凌远决定,先一个人静一静,把原主人的记忆全部消化掉再说。
他朝着书房走去,还特意吩咐金莲,没事不要来打搅。
书房内。
凌远端坐在椅子上,仰头盯着房梁,关于原主人的全部记忆,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比起刚融合记忆时的痛苦,现在凌远可以随意掌控原主人的记忆。
他即是原主人。
从融合的记忆当中。
凌远了解到了原主人所有的成长经历。
倒是没什么磨难。
自小到大,都是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可见其优秀。
不过...
当凌远了解到关于这个朝代的风土人情时。
凌远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大宣王朝从开国之初。
就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北边有匈奴虎视眈眈,西边有西戎时常骚扰藩镇。
其中大宣王朝最大的耻辱,莫过于三十年前,匈奴率十万大军南下,一路烧杀掳掠,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入中原腹地,直抵京师。
面对匈奴人大军兵临城下。
生死存亡之际。
朝廷不得不派使臣与匈奴进行谈判,而匈奴人强硬的要求大宣王朝割让北边的燕云十六州,要不然,就率军攻破京师。
为了王朝的延续,同时,不让匈奴人进城屠戮百姓,造成生灵涂炭。
迫于形势。
朝廷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匈奴人的要求,将北方的燕云十六州割让出去,归匈奴所有,并且,每年向匈奴进贡大量的钱财和丝绸云锦。
因为事发是靖康六年。
史称靖康之耻。
“这个朝代也有靖康之耻?”
凌远感到万分诧异,一片阴郁笼罩在心头,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上面,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另外,他了解到。
造成大宣王朝风雨飘摇的根本原因,便是大宣开国君王制定的一项国策。
——崇文抑武!
抬高文官,抑制武将。
而这样的国策。
竟持续了一百多年。
直到三年前,女帝登基执掌朝政以后,崇文抑武的情况才有所松动。
“难怪会发生靖康之耻,敢情大宣的历代皇帝,不想着对付敌人,反而时时刻刻提防自己人!”
凌远既气愤又失望,发出一声长叹。
同时,他也明白,造成大宣王朝风雨飘摇的原因,不外乎两点。
其一。
就是大宣开国太祖制定的崇文抑武国策。
其二。
就是历代君王循规蹈矩,拘泥于祖制,不肯求变!
不提防敌人,偏偏提防自己人!
这不是缺心眼吗?
消化完所有的记忆,凌远心情复杂,他目前所处的朝代,倒是跟宋朝极为相似。
原本凌远还打算安稳逍遥的度过这一世。
如此看来。
怕是希望渺茫了。
想到这。
他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
入夜。
京城灯火通明。
兄长凌恒来到凌远的住处,邀他一同前往凤鸣阁参加文酒会。
走在京城街头。
四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街道两旁摆摊的小贩卖力吆喝。
阵阵清亮的戏腔从梨园坊内传出,余音袅袅,夹杂着看客鼓掌及喝彩声,经久不息。
一盏盏五彩斑斓的灯笼高挂屋檐,将城内一栋栋琼楼点缀的流光溢彩,宛如不夜之城,繁华至极。
夜空不时还有烟花绽放,引的不少路人驻足仰望,欢声笑语不断。
看着灯火璀璨,宛如盛世之中的京城。
凌远却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贤弟,你怎么了?”
觉察到凌远情绪低落,凌恒开口询问,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关切之意。
“没什么。”
凌远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掩饰内心的担忧。
自从知道了大宣王朝的处境,他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一种萎靡的状态,特别是看到所有人都沉浸在繁华夜景之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一丝危机意识。
他更是感到惴惴不安。
繁华的京师,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沫,在阳光之下,显得绚丽多彩,如梦似幻,但只要用外力轻轻一戳,泡沫瞬间破裂,化为泡影。
不多时。
凌远和兄长来到一栋古建筑前。
整栋建筑外观,风格独特,亭台楼阁相互映衬。
这里便是凤鸣阁。
士子时常聚集在此,吟诗作对。
进入凤鸣阁。
烛光映照下的大堂富丽堂皇,这里聚集了不少文人士子。
“凌兄!”
这时,一个身着白色锦袍,手执白玉骨扇,长相儒雅的男子朝着凌远这边走来。
“王兄!”
凌恒看到男子,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立马迎了上去。
“凌兄,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当上朝廷命官,就不屑于来参加我们这些穷酸秀才组织的文酒会了呢。”
长相儒雅的男子笑着打趣道。
“王兄莫要取笑在下了,实在是公务繁忙,惭愧,惭愧!”凌恒拱手抱拳,表示抱歉。
“咦,这位是?”
男子在与凌恒交谈之际,注意到了一旁未说话的凌远。
“这是舍弟,凌远。”
凌恒赶忙向男子介绍起了凌远,转头又对凌远介绍起了男人的身份:“贤弟,这位是为兄游离时结交的好友王敬卿,不仅能书善文,一手丹青,更是臻于化境。”
“凌兄谬赞了。”对于凌恒的夸奖,王敬卿一脸谦虚,旋即目光一转,看向凌远,小心征询道:“既是凌兄胞弟,那我便称呼你为小凌兄,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王兄,随意便是。”
凌远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对于别人如何称呼自己这方面,他是不怎么在乎的。
征得凌远的同意,王敬卿朝他拱手抱拳道:“小凌兄的名号,在下早就有所耳闻,如今有幸得见,实属三生有幸。”
“王兄客气了。”
凌远拱手回礼。
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一阵无奈。
古人说话文绉绉的,搞的他也不得不有样学样。
简单寒暄一番。
王敬卿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大凌兄,小凌兄,偷偷告诉你们,这次文酒会,有一位大人物会驾临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