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她只是因为可怜她的病而已。”
“温雅,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你好好做你江夫人。”
“我自然是要娶依依的,她因为你委屈已经受得够多了。”
——
这些话在温雅脑海里炸开,她侧躺在床榻上,素手撩起棠青色的衣袖,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打圈。
这已经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三天了,每次接受原主的记忆,她都感觉到一阵阵心悸。
她知道这是心脏病,但是她不知道这是原主本来就有的心脏病,还是被她带过来的心脏病。
揉揉头又揉揉心口才感觉舒缓一些,接受刚刚这新一轮的记忆。
原来原主和她一样从小患有心疾。
刚刚接收的记忆里最多的是一个男子。
江洵舟?
是原主的夫君吗,原主好像很记挂很记挂这个人。
“小姐,那个沈宁依又要过来见你,小姐你本来就被她气出病来了,真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丫鬟小环气急了说道。
眼见温雅趴在床沿边,青丝撩在耳后露出白莹的小脸。
气色不太好,一副病美人的图。
人也似画一般,一吹就倒。
沈宁依来了吗?那就是江洵舟侧室,侧室也就是妾。
听着小丫鬟的话,自己如何像怕这人一般?
她正准备起身,一阵拉扯过大轻咳了两声,似乎心都要被咳出来一般。
这具身体居然有这么差?
穿越几日游?
小环见到了急忙起身过来扶她,“夫人,你别气坏了身子。”
咳咳气,温雅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她现在看起来很生气。
看她这副病恹恹的身体,哪里有气可以生?
“开窗通通风,小环,你是想闷死你家主子吗?”
温雅看着房屋紧闭的窗,怪不得感觉这三天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在这种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没病都要闷出病来。
“可夫人你不是感染了风寒吗?”小环有些疑惑,这透风头不会越来越痛吗?
风寒?温雅想大概是发烧感冒,怪不得她感觉骨头软软的,浑身无力。
“去开窗透透风。”
“好的,夫人。”小环虽然不理解,但是她向来是最听夫人的话的。
说不定夫人是想病得再严重一点,博取一下江爷的怜悯,江爷就会来看夫人了。
小姐可真是长大了,都会用宫心计,这样也不用被那沈宁依处处压一头了。
木质的窗门一松动就打开了,外面的白桃香传进来。
温雅鼻尖一颤,虽然感觉呼吸不太顺畅,但是还是能微弱的闻到这些气味。
想原来是春季,怪不得湿气那么重,还闷得潮潮的,这样病能好就有鬼了。
她自己扶着起身,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还好小环过来扶得快。
这身体这么弱吗,和她原世界的身体真有得一拼,“小环,扶我去梳妆,我去见见那个小妾。”
看看能把原主气死的宅斗高手长什么样吧。
其实按理还说,原主这种病殃殃的娇儿一般在小说里都是白月光的存在才对。
这让她对这个叫沈宁依的小妾越发好奇。
小环扶着她来到梳妆台,温雅这才看清自己的脸,和她原来的五官几乎一样。
是一副天妒美人,绝世美人的长相。
很好,这江洵舟原来是个眼瞎的。
这个结论在小环把一个身穿白衣的,和她的相貌比起来像是清汤寡水的女子,引进来以后达到了巅峰。
她端起眼前的瓷彩杯,轻抿了口热茶压压惊。
“姐姐,听说你病了,身子迟迟不见好,依依很是担心。”沈宁依看着温雅病弱也依然貌美,而且现在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气质,眼底掠过一抹妒色。
垂眼又被她隐了下来,面上笑盈盈的。
温雅听着这些话,感觉眼前的茶味都快溢出来一般,敢情这沈宁依上来就温柔刀,刀刀致命。
上来就姐姐,姐姐,这原主明明比她还要小一些。
温雅装模作样用手帕捂着嘴的轻咳了两声,“咳咳……大夫说这病越发严重了,我可能没有多少时日了。”
“什么?”沈宁依眉眼间的喜色差点溢出来。
这病秧子要死了,那岂不是她要熬出头成为夫人了。
到时候温雅的天价嫁妆也是她的了。
温雅把沈宁依眼底的喜色和贪婪尽收眼底。
而小环委屈巴巴的低着头,小姐怎么说这些晦气话,怎么就要死了呢,不可能的,小姐一定能够长命百岁。
“怎么会姐姐……”沈宁依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情绪不经意显露,赶忙变换神情,眉心轻蹙,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依依……”只是一个清冷,又略带温润的男声由远到近的传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温雅她感染了风寒,让你别过来请安嘛。”都是责怪的话语,但是隐隐又有一副关心之意。
好似是温雅逼的人来请安一般。
“爷,我这是担心姐姐,应该要来得。”沈宁依见江洵舟过来,起身弓了弓身子便退在他身后。
毕竟在江洵舟前面她是那个大度,又温柔的人设。
这样的人设才适合做当家主母,而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病秧子。
只是她这一副江洵舟一来就站在身后的样子,像极了求庇护。
似乎温雅要伤害她一般。
温雅看了这好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觉得原主既然喜欢这个男的,好像能被气死也不奇怪了。
她抬眼看向了江洵舟的容貌眉心一蹙。
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
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浑身自带几分文雅之气。
这相貌……罢了还好她不饿。
只是对方的眸子冷冽的看着自己,似乎她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歹毒之人一般。
江洵舟看向温雅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变了一般,丝毫没有往日的情意绵绵。
他心口一紧,却又把这种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开口便是质问的话,“温雅,你明明知道自己体弱,为何还要依依过来请安。”
嗯?温雅柳眉轻挑,看起来文质彬彬,果然狼心狗肺读书人,自古风流是书生。
看起来聪明,还是状元郎,却什么话却张口就来。
“她自己要来。”温雅淡淡道,瞥向一旁瓷瓶里的寒兰。
咦,这古代的瓷瓶还是好看的。
江洵舟见温雅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平时只要自己一出现,她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今日为何如此不一样,难不成也学了那些小门小户的欲擒故纵。
“爷,你别怪姐姐,是我自己要来的。”沈宁依提手拉了拉江洵舟衣襟。
实际就是想让温雅看看她与爷有多亲密,看看爷有多替自己着想。
“你还替她说话……”正当江洵舟还再想说什么的时候。
啪嗒!!
瓷杯摔落在地上。
温雅垂下眸子,看向地上散落一地的茶水,眼底却闪过一抹戾气,一个两个都听不懂人话,是吧。
“……小环,我好没用,怎么连个杯子都端不稳了。”苍白的脸,黯然的神色,失落的语调。
虽未落泪,但这副模样就足以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