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以还没离婚,这套房子还是夫妻共同财产为由搬了回来。
我没资格阻止她,所以打算搬走。
这时周苒向我提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交易。
她找律师重新起草了离婚协议,在协议里把「嘉丞」更多的股份分给了我。
「医生说最多三个月我脑子里的血块就会消失,到时候你还没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就离婚,财产分割也按这份协议来。」
「嘉丞,就三个月,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她苦苦哀求的样子和我刚发现她变心时一模一样,那时她搬出正在准备上市的「嘉丞」,赌咒发誓不会有下次。
事实证明誓言只有说出来的那瞬间有效。
我默许了,她也识相的住进了客房,这才发现家里再也看不到我们的合影。
这个家以前放满了我们的合照。
周苒喜欢摄影,家里书房有个柜子摆满了她不同型号和功能的相机,现在摆的全是我的手办。
我们搬到这里的第一年,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她把这些年相机里的我们全部洗出来做了三本相册,每一张背后都写了时间和地点。
她那时候记忆真好,能记得我们之间的所有事。
可惜后来她不仅忘了,甚至连我的生日都成了他们的交往纪念日。
曾经的周苒,在出差中途连夜飞回来,只为了在生日那天的十二点当面说一句生日快乐。
后来的周苒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和别的男人确认关系,宣告自己的为爱放弃道德底线。
周妈妈和很多共同朋友第一时间劝告了她,她不为所动,甚至让他们来劝我早点放手。
他们享受着对抗全世界的乐趣,似乎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爱情的伟大。
而我,就是爱情故事里面目可憎的反派,阻挠着真爱的双向奔赴。
大概周苒都以为自己会和他们永远耗下去,没想过我会突然抽身离开吧。
屠格涅夫在《父与子》里描述分离时写道:一个浪漫派会说,我觉得我们的路开始分岔了,可我只会说,我们彼此讨厌了。
我和周苒比起讨厌,更像是由爱生恨后诞生的强烈的感情。
只是这份感情在促使我们互相折磨,相看两厌后突然消失了,如今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跟周苒相处。
周苒开始折腾一日三餐,我不敢吃,怕她下毒。
周苒的厨艺是为我学的,我的身体从小就有些娇气,小时候喝奶粉都过敏,我妈总说小时候的我不像个小男孩。
后来创业喝伤了胃,事业稳定后周苒就开始学做饭。
周苒的天赋大概全都点到了游戏上,刚开始做饭只能用灾难形容。
坏掉的锅碗瓢盆进了垃圾桶,难吃的食物进了她的嘴,甚至因为食物中毒进过两次医院。
我提议请个阿姨来做,被她一票否决后她开始更加卖力的学习,没想到还真让她学成了。
只是周苒讲究营养搭配,而我挑食,对于不爱吃的食物碰都不碰。
她考了一个营养师证,只为了在我挑食的时候持证说话。
再我又一次拒绝了她的晚餐时,她翻出了那本证件,学着以前的样子照顾我。
我上楼的脚步一顿,皱眉看向她。
「你记忆恢复了?」
周苒的资格证是婚后第二年考的,现在的她不应该记得。
果然,周苒脸色一僵,嗫嚅着开口。
「是...但不是全部记忆!」她快速补充道:「我只记得考了资格证!」
我盯着她,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突然,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