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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

亲昵的称呼出自陆廷骁口中,让姚静初老脸一红。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从未有过这么亲昵的称呼。

她又下意识地想,说不定陆廷骁记忆里还有另外一个叫“初初”的姑娘。

掩下心中淡淡的失落,看向他。

陆廷骁眉骨那道淡淡的疤随着他双眉紧拧,好似也染上了痛苦。

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巴又轻轻吐出几个字:“初初,疼……”

虽然不知道这个初初是谁,但姚静初也不想跟一个智力只有两三岁的人计较。

坐到床边,像哄小孩子一样温声道:“别怕,睡一觉就不疼了!”

温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般抚慰着床上不安的人。

陆廷骁倏地睁开眼睛。

四目交接,双方皆是一惊。

姚静初分明从他深邃勾人的桃花眼里看到了略带层次的眼神变化。

这不是一个智商只有两三岁的傻子该有的眼神。

……

莫非他不傻?

不对啊,陆廷骁到她死都是傻的。

也就勉强能生活自理而已。

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

仔细分辨着他眼神里每一个细节,最终还是开口。

“你……”

“你……”

她不开口,他也不开口,她一开口,他也开了口。

刚出声,话就撞到一起。

姚静初哑然失笑,随后问:“头疼?”

陆廷骁伸手去摸被她粗略包扎的脑袋,很快又被她按住手。

“别碰伤口,容易感染。”

手上温热的触碰,竟让陆廷骁苍白的脸多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尤其眼前是与记忆里慢慢重叠的姑娘。

记得离开光明村那年,他十七,她十五。

只是那个假小子一样的姑娘什么时候蓄起了长发,人怎么看着也越发靓丽娇美了。

尤其是她右脸靠近耳朵边上那颗小米粒大小的痣,在她清纯的脸上好像又添了几分风情。

试探着喊了声:“姚静初?”

姚静初愣了下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陆廷骁竟然能认出她。

要知道前世他不但认不出她,更别提喊出她的名字。

惊讶地站起来,“陆廷骁,你好了?

陆廷骁的记忆还停留在救人时被炸飞那会儿,至于智力受损以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疑惑道:“我怎么了。对了,你来部队看我怎么这副打扮?”

姚静初被他反问懵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

“记得,又不全记得。”陆廷骁的头很疼,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姚静初忙上前扶了一把,把枕头垫到他身后。

他这才发现这不是部队,瞥见地上碎了的花瓶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姚静初避开他的眼睛,随后敷衍:“你不小心绊倒正好碰到花瓶,花瓶掉下来砸到你的头。”

陆廷骁:“……”

不小心绊倒?

正好碰到花瓶?

花瓶还好巧不巧地砸了他的头?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要知道他可是部队里身手最矫健的兵王,这么弱智的操作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随即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应该在部队,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部队救人时炸伤了脑子,智力受损早就办了病退,已经快两年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姚静初知道的有限,言简意赅。

说到“结婚”时,脸有些发热。

随后又补充,“我知道你肯定难以接受,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等你好点我们就去办理离婚。”

什么跟什么?

陆廷骁缺失了一段记忆,多了一个媳妇。

脑袋还昏昏沉沉,媳妇就说要跟他离婚?

正欲开口,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姚静初明白过来,肯定是陆母不放心儿子,又来查看。

没听到敲门声,她还是赶忙说:“既然你已经清醒了,这么大的好消息一定要告诉阿姨。”

以前她一直称陆母为“阿姨”,一时忘记改口。

没等陆廷骁说话,就快步到了门边。

门打开的一瞬,陆母文会英脸上的担忧随即变成尴尬。

好像这个做婆婆听房被抓包一样。

姚静初这么聪明,自然也看出来了,没给她太多尴尬的时间,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陆廷骁恢复正常了!”

“什么?”

文会英越过她看向儿子,好似没听懂般。

头上包着纱巾的陆廷骁激动地喊了声:“妈!”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出事前,陆廷骁已经有一年没有回过家,对母亲的思念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声“妈”让文会英确定儿子恢复正常了!

要知道儿子脑袋受伤后,在引导下才勉强喊出“妈妈”。

还是憨憨的那种。

不禁喜极而泣,快步上前抱住他。

“儿子,你真的好了?”

“好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妈,让您担心受累了!”

陆廷骁虽然没有受伤以后的记忆,却能猜到母亲能有多难过。依旧报喜不报忧,没说头疼的事。

文会英的眼泪越流越凶,哭声也渐大。

好似要把这将近两年来的艰难和苦楚都哭出来。

隔壁房间的陆振平和陆廷骁的妹妹陆娇娇听到声音也跑过来了,邻居也跑来了,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里是人民大学教职工宿舍,陆父是大学老师,陆母是校医。

原本一家人都住在校外家属院的筒子楼,后来陆廷骁脑袋受伤后,为了方便照顾搬到了校内的平房宿舍。

因她和陆廷骁结婚,又多申请了一间相邻的房间。

也正是这样,让前世的姚玉兰很不满意。

姚玉兰费尽心机嫁到陆家,可不单单是为了城市户口,还为了住高楼,每天吃肉吃细粮。

结果不但没有如愿,还因为文化低被这里的邻居看不起。

住在教职工宿舍的都是有文化的人,话是半句都不投机。

其实再有文化的人,也挡不住吃瓜的心思。

陆廷骁智力受损在熟人间可不是秘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怎么回事,新娘子把陆家这小子打了?”

“看见脸上那血没,这是有多大仇啊?”

“啧啧,新婚夜见血可不好……”

“图了这就不能图那,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莫非一开始就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而是被骗来的?”

“话说……”

“……”

有的以为她这个新娘子是被陆家骗来的,不然谁家好模样的姑娘愿意嫁给傻子;还有的认为,她就是爱慕虚荣。

先入为主把她当成爱慕虚荣的人不少。

更有甚者看到破碎的花瓶、陆廷骁脸上干涸的血渍和被纱巾包扎的脑袋,以及陆家人又哭又笑,展开了无限的想象力。

好像新娘子就是那个新婚夜不满丈夫能力不行而大打出手的恶妇。

姚静初听吃瓜群众胡乱猜测,只觉得好笑。

正要开怼,被父母和妹妹紧拥着的陆廷骁先站起来。

“都别瞎猜,静初人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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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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