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婆母张吴氏就领着张庆与吴小蝶到我房里,请求我成全他们。
我笑了。
赘婿要纳妾!
这恐怕是打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吧。
吴小蝶见我迟迟不开口,噗通一声跪在了我脚边,泣声道:
“表嫂,我知道自己无脸提出这个要求,可,可昨夜我和表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如果你不成全我,那我,那我就只能去死了。”
这是在威胁我吗?
好呀,我这人最受不了人威胁,不过还是得做做样子。
我装出对张庆很失望的样子,质问他:
“我父亲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父亲的?”
张庆羞愧地垂头不语。
张母忙出声打圆场:
“昨夜的事也不能全怪庆儿。他听说你要生了,一时紧张,就想着喝点酒压压惊,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喝多了。要我说啊,这就是喝酒误事。”
轻飘飘的一句喝酒误事就算是给我的交代了吗?
都不知道该让人说她脸大还是心大了。
我笑笑:
“母亲说起这事,我倒想起来了,昨夜母亲早早说要为我请产婆,可为何我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产婆的影子呢?”
张母的脸一阵不自然,很快又振振有词:
“我一早就让阿湛去请了啊。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将他找来问一问。”
听她说起阿湛,我又忍不住笑了。
吴小蝶见张母与我的谈话偏离了轨道,立马出声提醒:
“表嫂,今日的事,你若不答应,我就一头碰死在这儿。”
一旁的苏娘与小翠气急败坏,想破口大骂,却让我的眼神制止了。
我以上位者的身份,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小蝶,曼声道:
“婆母与相公都同意你进门,我若反对,那就太不近人情了。只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吵闹声,接着是吴小蝶的父亲吴懿怒气冲冲地闯进屋。
苏娘当即喝道: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自闯入夫人闺房,真是胆大包天。”
吴懿一副泼皮无赖样骂骂咧咧:
“张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你们姑爷的娘舅。老子今天来,是给自己女儿讨说法的。张庆,你个死小子,竟然敢对我女儿做出那种事。今天你们李家若是不给我们父女一个交代,那我就跟你们李家没完。”
很好,张庆做的丑事,全都算在了我们李家头上。
吴家舅舅不愧是账房出身,这笔账算的,算珠都蹦我一脸。
张母假装气愤地怒骂:
“吴懿,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想威胁我们吗?”
吴懿冷笑:
“威胁说不上,我就想让夫人给一句痛快的。这事,你到底想怎么解决?”
我勾一勾唇。
张吴两家的戏码还挺足的。
我很宽宏大量的,笑着抻了抻衣袖:
“这事本就是张庆亏欠表妹的,自然也该他负责。”
张吴两家人听闻我这话,无不面露喜色,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州府衙的人来了。
他们来宣布一件事的——
州府决定革去张庆的功名。
张母当场炸毛:
“怎么会这样,知府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怎可无缘无故革除我儿功名。”
州府派来的衙役冷笑:
“如今杭州城内,谁人不知张庆品行不端。”
张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气急败坏地要去找衙役理论,可人家骑的是高头大马,她如何能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