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也被今天的场景吓坏了,连拖带拽的将文姨娘“请”了过来。
“老爷,老爷,文姨娘到了。”
萧宜华第一次见陆时礼的亲生母亲,瞬间就明白了陆时礼这傲人的长相是随了谁了。
眼前的妇人穿着粗布衣服,头发盘起,不戴任何首饰,只有一根木簪子,额前还有几根碎发零落下来,饶是这样略显凌乱的样子,也难掩她的过人容貌。
这副容貌,哪怕是跟宫里养尊处优的娘娘们相比也毫不逊色,这陆言深是眼瞎了吗?
陆时礼见到母亲,思念之情喷涌而出,赶忙走过去扶着母亲,伸出手替母亲拢了拢额前掉落的碎发。
见到儿子的文姨娘,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拜见公主殿下。”陆言深没好气的呵斥着。
文姨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一步跪好,“奴婢参见公主殿下,奴婢失礼,请公主殿下饶恕。”
陆时礼也跟着跪在一旁。
萧宜华脸色和缓了一些,“起来吧。”
陆时礼将母亲扶起,看出母亲的局促,陆时礼一只手扶着母亲的腰,抚慰她的紧张。
“夫人请上座。”萧宜华示意文姨娘坐在自己身侧。
这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连陆时礼也愣在了原地。
但萧宜华的眼神给了他勇气,于是搀扶着母亲坐到了萧宜华身边的椅子上,中间仅隔一个位置。
陆王氏心里气急了,但面上极力忍耐,不敢让别人看出她的怒火。
文姨娘颤颤巍巍的坐下,盯着桌面,不敢乱看。
“你们也坐吧。”
众人终于能落座。
有了刚刚的经历,陆家人老实了许多,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但也顺利。
吃的差不多后,萧宜华并不打算多待,于是起身,“今日就到这儿吧,本宫先回去了。”
陆时礼本来有些舍不得母亲,但又不想看到其他人,正在纠结之时,听到陆言深说“公主,时礼多日未回家,臣等很是思念,能不能留时礼在府中多待些时辰,陪臣和文姨娘说说话。”
萧宜华看向陆时礼,看他并没有反对,于是点点头。
正要走,萧宜华想到了什么,然后转头看向文姨娘。
“夫人,抚育驸马辛苦了。今日本宫来没有带什么特别的礼物,就将这个跟随本宫多年的镯子送你吧。”说着从手上摘下一个翠绿镯子递到了文姨娘手上。
文姨娘受宠若惊,身侧的手动了动但又没敢接。
这母子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萧宜华无奈,拉起文姨娘的手亲自将镯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文姨娘立马恭敬跪下,陆时礼跪在一旁,“奴婢谢公主赏赐。”
陆时礼眼里藏不住的欢喜,看着萧宜华说“谢公主。”
萧宜华很满意陆时礼的反馈,心情不错的离开了。
——
萧宜华回到府上不到一个小时,清音院的下人就急匆匆的赶来禀报。
“何事?”
“启禀公主殿下,驸马正在陆府受家法。”
萧宜华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吓得汇报之人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刚离开,陆大人便让我们出去。但是小人担心驸马的安全,所以偷偷溜了回去;然后就看到陆夫人打了驸马一巴掌,还让驸马跪下,说他不守规矩,目无尊长;两位陆公子也踢了驸马,说驸马狗仗人势;驸马的母亲拼命拦着,但也……”
这下人倒是会禀报,重点场面一点没落下,但没等他说完,萧宜华已经走出去,连轿子都不坐,直接骑上马就走了。
“林深,带一队人马,跟上。”
林深是公主府侍卫统领,公主府所有侍卫还有个身份——定边军,都是跟随公主南征北战练出来的。
陆府里,陆时礼拳头握的发白,但依旧不肯弯一点腰。
旁边文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老爷,别打了,礼儿他受不住啊!老爷!求你了,夫人,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
“别打了,礼儿,我的礼儿,你就认个错吧。”文姨娘的胳膊被两个家丁死死挟制住,哭的气都快上不来了。
陆时礼看着伤心欲绝的母亲,心痛难忍,身后火辣辣的巨大痛感正在一点点击溃他。
就在陆时礼即将撑不住的时候,陆家大门一声巨响,直接轰然倒塌。
两队黑衣甲胄侍卫立于院中,一股绝杀气息袭来,仿佛已经闻到了巨大的血腥味。
但更让人胆寒的是,随后走进来的自带强大气场的萧宜华。
看到地上跪着的陆时礼的那一刻,萧宜华抽出腰间长鞭,飒飒风声传来,陆时礼背后拿着棍子的两个家丁应声倒地,身上狰狞显眼的一条伤口不断往出渗血,二人立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时礼回头看到萧宜华,身上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坚挺的腰瞬间塌了下去。
萧宜华快速掠到陆时礼身边,接住倒下的陆时礼,并喂他吃下一颗保命药丸。
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众人只听到陆时礼虚弱的说了句“我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