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阵惊呼后并未再有说话声。
江云绾瞳孔猛地一缩,拽着月枝就急速往后撤退。
至于那马儿,她现在是没工夫管了。
先保命要紧!
可不等江云绾和月枝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大吼声。
“是谁在此!你若乖乖出来,爷便饶你一命!”
江云绾没敢停,这话都是骗鬼的。
果然,身后的草荒发出急促的簌簌声。
“站住!”
为了不被绊倒,江云绾顾不上许多,只好将长裙提起。
月枝见状也跟着学了起来。
可主仆二人终归是女子,再加上荒草之地的路并不好走。
很快便被身后的贼子追了上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江云绾和月枝的路给堵死。
“哈哈哈,竟是两个美娇娘!老大,她俩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长相颇为贼眉鼠眼的男子眼神猥琐,令人深感不适。
被称作老大的男子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正打量两人。
月枝自己怕得要死,却一把将江云绾护在身后。
她结结巴巴道:“放肆!你们可知我家夫人是谁,若你们想活命,便,便快快放我们离去!”
为首的刀疤男非但不惧,反而大笑出声:“谁家夫人?爷倒要看看有多尊贵!”
“你!”
“我家夫人乃英国公府的国公夫人!”
月枝只求眼前的贼子能被英国公府的威名吓到。
只见刀疤男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世人谁没听过英国公府的威名,可那又如何,如今的国公爷不过是个体弱之人!
何以畏惧!
“国公夫人又如何!就连四皇子都被我们绑......”刀疤男的手下满脸不屑。
“闭嘴!”刀疤男出声打断,狠瞪了他一眼,责怪他口无遮拦。
那人撇了撇嘴,不知道老大怕什么,大不了待会给这主仆俩打杀了。
江云绾心中一颤。
他们绑的人竟是四皇子!
连皇子都敢动,绝非宵小之辈。
她将腰间的荷包取下:“几位爷,我主仆二人只是路过,还请放一条生路。今日之事,我主仆二人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先前被训斥的男子一把夺过荷包。
着急忙慌地将其打开仔细查看起来,而后嫌弃地嘟囔一句:“才十两银子啊,还国公夫人呢......”
刀疤男恨铁不成钢地又是一瞪。
男子只好悻悻然地将荷包收起。
江云绾见他收了钱,努力扯出笑容:“爷,可否行个方便。”
刀疤男思索片刻道:“看在英国公府的份上,我可以不卖你们,留你们一个全尸。”
“我还有银两,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二人,我可以取来孝敬,且今日之事一定闭口不谈!”江云绾忍着惧意说道。
“你当我们老大傻啊!若放你回府,你定会报官!”男子轻笑道。
“老大,人抓到没?这小子快醒了!”
不远处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刀疤男顿时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国公夫人,对不住了,要怪只怪你命不好!”
话音落下,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
径直朝着挡在江云绾面前的月枝而去。
江云绾浑身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凝住:“月枝快闪开!”
早就被吓傻的月枝骤然回神,她快速回身,眼里带着诀别:“夫人,跑啊!”
而后用力将她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
英国公府书房内。
“你说什么?”座椅上的沈淮序眼神冰冷。
跪于书桌前的男人竟是跟踪江云绾之人。
短衣男子脸色难看:“属下......属下将夫人跟丢了......”
砰的一声。
黑釉建盏摔在地上成了粉碎。
沈淮序快步走到他身前,眼底是化不开的怒火:“是何处丢的?”
短衣男子慌忙道:“是在净慈寺!当时属下还疑惑,怎么夫人刚到就折回。属下没敢多想,只好赶紧跟上,可那马夫停在山下便不走了!”
“属下这才......这才察觉不对......”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
蓦地,短衣男子匍匐在地。
沈淮序强忍怒火道:“蠢货!定是她发觉了你,故意将你引开!”
话音刚落,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短衣男子惊慌抬头,连忙起身闪到屏风后躲藏。
“二爷,是我。”门外响起清竹的声音。
沈淮序命他进来。
清竹将门关严实,神色着急:“二爷,马夫回来报夫人失踪了!”
实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淮序心底涌上浓郁的不祥之感。
莫非是那人对绾绾动手了?
随后又将此想法否决。
他蓦地又想起前些日江云绾说要和离时眼底的坚决。
猛地心中一疼。
难道......她甩开暗卫是为了逃离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癫狂之色,话从齿间挤出:“命所有影卫去寻!”
清竹蹙眉劝道:“二爷,不可啊!若被人察觉,您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英国公府内家仆甚多,寻找夫人足矣!
可二爷执意命影卫去寻人,只怕还是为了顾及夫人名声。
但在他心里,夫人名声如何能和二爷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相比!
沈淮序双眸猩红至极:“去寻!”
清竹见他执意如此,只好应下后匆匆离开。
短衣男子这才从屏风后走出,重新跪在沈淮序身前。
沈淮序冷眼扫向他:“自去领罚吧。”
短衣男子离开后,沈淮序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没一会儿,他眼里带着坚决出了书房。
荒草地中。
眼看着刀疤男手中的大刀就要落到月枝身上。
江云绾脸上闪过狠戾,一把取下发簪,露出最尖锐的一边。
她与月枝虽是主仆,却有从小一同长大的情意。
且就算月枝拼死为她换来喘息之机,她也会落入这些贼子手中。
事已至此。
一味求饶是没用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没准儿还能求一条生路!
江云绾猛地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将发簪扎进刀疤男的胸膛。
蓦地。
只见一条扁担竟直直冲着刀疤男袭来。
刀疤男乃习武之人,自是警觉。
他猛地收手,往后大退一步躲闪。